在这样酷暑难当的夏日里,看到这一丛雅致的水仙花,真是顿生清凉之感,更何况,水仙花的上面,还横生着一枝腊梅呢!
水仙花和腊梅花都开在隆冬,每年一二月间,就是它们含苞弄蕊的时节,再加上它们的香气清幽,淡雅宜人,沁人心脾,常常被文人所推崇,认为它们能体现风骨和气节,因此,在绘画中往往可以同时看到它们的身影。你看,这幅水仙腊梅图就是这样的巧妙搭配。
水仙和腊梅搭配在一起固然雅致,但是想要达到疏密有致、传神写意的境界并不容易。如果过于写实,画面就会显得繁密;如果寥寥几笔,画面留白过多,则显得空旷。可是我们别忘了这幅画的作者是“明四家”之一的仇英,整幅画疏朗通透,清新脱俗,呼之欲出,香气袅袅,实在是大家风范,连乾隆皇帝都喜欢得不得了,你看他在画上盖了多少个自己的图章?
画面的下方是两株水仙,每株五片叶子,总共十片。这叶子能有什么特别呢?细而长,如蒲苇,叶叶皆相似,想要画出神韵想必很难。可是,在仇英的笔下,这些叶子竟然各具情态,各有风韵,似临风而立,又极尽婀娜,几抹青绿之间,便是一片天然灵动,生机勃勃。
古语常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句话用来形容这两丛水仙还挺合适。两枝洁白的水仙花在青绿的叶片间亭亭玉立,让我想起了周敦颐笔下写莲花的句子:“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莲花固然如此,水仙何尝不也是如此高洁呢!不同的只是,水仙不需要生长在淤泥中罢了。
两株花枝上,各有四朵花儿一个花苞,白色的叶片,冰清玉洁,正如如凌波仙子;嫩黄的花蕊,艳而不俗,犹如美人额上的点缀。怪不得黄庭坚赞美水仙道:“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峨眉簪一枝。”是的,这幅画最难得的是画出了一种仙气,就像《天龙八部》中刘亦菲扮演的神仙姐姐,又如《神雕侠侣》中李若彤扮演的小龙女,仙袂飘飘,不食人间烟火。这样的画韵,仅靠水仙是难以完美展现出来的,还得有腊梅的呼应和映衬。
这是一枝素心腊梅,花瓣是锗黄色,或明或暗,它纤细的身姿横斜在腊梅之上,既填补了画面上方的空白,又增添了水仙的灵气。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冰肌玉骨,摇曳生姿,多么动人的图景!
配诗如下:
仙风为姿玉作骨,疏影横斜暗香浮。
二月凌寒枝头俏,馨香沁人德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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