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会是害怕死亡的,可以的话,我可能是战场上一位勇敢的战士,为我背后的人们披荆斩棘,开辟前进的路线。我想我不会是害怕死亡的,可以的话,我可能是战场上一位勇敢的战士,为我背后的人们披荆斩棘,开辟前进的路线。
但是我想我应该是害怕衰老的。失去力量,变得糊涂而失去智慧,然后又疾病缠身,我想我可能像海明威那样自杀。
是的,我想过自杀。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
声明一下,我小时候的个性和现在很不一样。我小的时候沉默,怕生,忧郁,容易情绪化。我世界观的觉醒是伴随着恐惧的。当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不喝水,没有食物,生个病,甚至随便什么个事情都很可能就此死去,走向未知,或者什么都没有,对,什么都没有,可悲的我们这代,没了信仰,死都死不安心。这是多么恐惧的事情啊。
所以我小时候常常眉头紧锁,这个怎么样的世界啊?彼岸,去死,那又是个什么世界?
小学里,听说有人得白血病了,死了。又听说有人溺水,死了。小朋友们和校领导们哀悼了一天,甚至有小朋友受不了可以营造出来的那种压抑的悲伤而哭泣。老师们认为,多么善良的孩子啊,为个不相干的人的死,这般伤心。可是,小朋友们甚至从来没有思考过死亡的问题,第二天就又可以欢快地让世人羡慕。尽管那时我也是小朋友,但我却情不自禁地忧郁下去,十几岁的生命在我的生活的不远处就这样消失了,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和我们说再见,而其他的小伙伴们,我们终究要走的,你们谁是下一个。愿上帝拯救迷途的羔羊。
我长大在上海郊区的一个城乡结合局域,莘庄工业区。小时候呼吸化工制品挥发的东西,大了一点呼吸建筑材料挥发的气体。劣质的油做出来的生煎让我闹过肚子,小时候1,2角钱的零食吃得舌头变成彩色的。
我还活着,身体强健,甚至还一度成为我们区的运动员。我有的时候看着我手上的青筋,我想象那里面静脉中缓慢地流着血液,将回流回心房的血液,是清洗过全身的污水。那里面一定是包含毒素的,它可能不断地冲击我的器官,我的肉体,破坏,让我生病,让我虚弱,但是我身体抵抗住了。偶尔抽烟的时候,尼古丁在我的肺部侵入血液,我能感受,它的刺激如此无能,我的肺活量和心脏在每年体检的时候依然优良无比。
我和那些从青山绿水的家乡来的朋友们说,如果世界没有一块净土,我一定比你活得长,活得好,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那这些毒素。
可是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高贵的,骄傲地被污染谋杀,得个癌症什么的,随便嘲笑一下这个世界,潇洒地离开这个乏善可陈的世界,也该是多美妙的事情啊。我一直希望,我可以被选作祭奠。但是,事实是除了刻意地自杀,我却是无法死去的。
不管怎么样,从一个阴郁而又体弱多病的孩子,我终于还是成长为一个貌似开朗并且活力强健的青少年。死亡似乎离我渐渐远去,我记得而又忘却了它的恐惧,如今,我不怕死,并且,我还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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