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热闹

作者: 江清书 | 来源:发表于2020-03-20 08:24 被阅读0次

热闹,团聚,这些好的东西,人们大都不愿只是那么短暂的拥有和享受。

喜气洋洋的春节过了,再过提灯的元宵后不久,家乡特有的节日便如期而至了。乡里人讲究简单实用,这一天是农历的二月初二,人们干脆连“初”字也省去,直接叫它“二月二”了。

对于乡里人来说,这个隆重的节日就是真正属于自个儿的春节。说的是过二月二,其实来唱戏的戏班子也晓得,过节要过就是三天,从初一到初三连续三天。再细点数,就压缩成了两天半,即从初一当晚到初三晚上,这也是按戏班子的数法算。

逢年过节,送礼是少不了的桥段,但对于我们这帮领物不领情的孩子来说,除了吃饱喝足,就没别的啥意义了,而只有一个地方还能令我们的兴奋之情油然而生,那便是戏台这儿!

尽管我本是喜欢安静的人,却也忍不住要来凑这份热闹。

顺着大路两旁颜色缤纷的棋子,踏着因撑着而变得沉重的步子,我等终于来到了戏台现场。挤在眼前的是一片人山人海,挤得似乎无我等留足之地。此时我觉得自己该化成一个前方记者的身份,激动的心情才得以抒发,眼前的景观着实令我惊喜不已。

金碧辉煌的神殿,其间围绕着一串串五光十色的小彩灯,嘴馋者视其如累累硕果,其也像众星拱月一般,使金殿愈加闪亮,此地终究为神的领域。呵,宫殿里的大小香炉都拥挤着祈福的香烛,烟雾缭绕,塞满了殿里,飘到了戏台,可谓百米飘香,尽嗅芬芳,仿佛孩子手中的棉花糖也沾上了香味,置身仙境也不过如此而已,尽管喉咙有点呛。

烛火通明,却也少不了灯笼的加盟,大红大紫,欲与烛火争光,烟火还未隆重登场,一旁还有假烟火在无声地燃放着,而人声鼎沸也不能压住鞭炮炸响的轰鸣。我们这些只看食物不看戏的,得顶着热闹的嘈杂声,跟摊档老板砍砍价,零零散散的摊档,其卖的东西虽不及卖场,但也不少啦。

饮着冷冰冰的奶茶,你可以嚼热辣辣的烧烤,边吃腌得甜滋滋的芭乐,边咬带点酸涩的菠萝,也是不错的选择。嘴里不停忙活,腿脚也不肯歇息,好奇的眼睛直盯着地上摆着的精品玩具,实在起兴了,就是不买也愿意多逗留一阵子。戏台那边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钻入孩子耳朵里就成了一种受罪了。

总记得越年少时过节越开心,那时只要吃得肚腩能撑船,手里还能把玩着假枪、溜溜球什么的就很满足了。尽管每年的过节都有所不同,也是围绕着同一个简单的目的。然而每过一年,人也随之慢慢变了,而我唯独对此份热闹追逐的程度不变。

烟火终于升起,如流星陨落,虽只是一瞬,也可以足以叫人为之一振,半天开花。焰星四射,响彻云霄,震耳欲聋。放烟火时,时间实已不早了,可热闹的人群终不减,尤其是活力十足的孩子们,尽管他们平时都得听话而早睡早起,因为孩子们在这时候是备受长辈鼓舞,要玩的晚一些的。其实你想睡也睡不着。毕竟戏台就在家附近。高质的大喇叭响起来,声音大的胜过公鸡的高歌叫唱,并且,能多玩一会儿,看来还能多见识点东西。

正好这时母亲忙完家里的活儿来看戏了,母亲本是个忠实的戏迷。而此刻烟火的绽放也把她吸引住了,我便留下来陪她一同欣赏。月在此时是不圆的,但我们此刻倒怀着观赏满月的心情。看母亲笑得那么开心,我也高兴了起来。

这些出门赚些钱归来的乡绅们不惜重金购置的烟火,果然不同凡响,绽开时,蹦出的纸屑直砸向观众的脸蛋,威力是有够惊人的,有很多浪漫的侣人举起手中的相机拍摄着,我对此不太赞赏,因为拍出来的只是一片漆黑之中的在闪耀几点星光而已,还不如拍过星星呢,这景的美,留存于心中,才显得最真,也最珍贵……

这两年乘兴去看戏时,却发现戏台比往年冷清多了,好多老面孔,几年都不曾见了。而其理由,大都是说:

“不够热闹了……”

“不如以前好玩了……”

“别处有更好玩的地方……”

“倒不如在家看电视来的舒服……”

之类的话,不止一个人在我面前抱怨着。

转身走时,从戏台传来的圆滑曲调萦绕在我的耳边,戏台真的比以往冷清了许多,这不禁让我的心揪了一下……

清书,2010年8月20日。

我是清书,一个博学多才的摩羯座,懂营养的90后创客,13年写作经验的青年作家,吃货塑形达人,走在时尚最前沿的美丽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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