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关注边缘人士的电影多了起来,有大导演的翻身仗就如冯小刚的《老炮儿》,也有像周子阳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锐导演指导的《老兽》。
《老兽》这部电影说是周子阳导演历尽四年呕心沥血的作品,当然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至少在看到王小帅制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电影不会是个半成品,毕竟一般新锐导演的片子都是锐气有余但不够老练。有王小帅牵着马头,路不会走歪。
《老兽》这部电影是有AB面的,像个磁带,电影虽然是平铺直叙,但是视角不同的情况下完全是两部电影。首先,我想带大家看看A面。
老杨是个混蛋,你从影片的第一幕也许就能看出来。不知道是被追债还是怎么,他被一伙人关在了家里。家里有一个瘫痪的老婆子,但他没有多做停留,用锤子敲开了大门就去了麻将馆。
搓着麻将吹着水,老杨似乎曾经阔过,大家喊他杨老板也不急着要他的麻将债。老杨也感叹着:“你们的命好,还能欠别人钱。我他妈倒霉,都是别人欠我的。”
是啊,这年头欠钱的的确是大爷,欠别人个几千上万别人就得哄着你,要是欠银行个几百万上千万那就是不折不扣的VIP客户大老板了!而要是有债在外头,那可是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啊!
老杨讨债无门,麻将也打不下去了,到了银行发现卡里已经没了钱。出门刚好遇到老兄弟牵着骆驼来城里看病。老兄弟对他大倒苦水,说如今牧民的日子多难过,骆驼也不如奶牛只能靠配种挣点微薄利润。
老杨变硬充老板带着他去洗浴场所挥霍,临了把自己电动车给押了还说是因为洗浴中心不能刷卡。因为兽医这几天不在,老兄弟只好把骆驼交给老杨,没想到他刚走,老杨就把骆驼卖给肉铺了,还和肉铺老板说骆驼肉充牛肉卖能赚得多。
拿着骆驼肉钱,杨老板拿回了自己的电动车,还买了真正的牛肉和一件时髦大衣。去找谁?当然是情人了,不然还是老婆吗?此刻他的瘫老婆已经病危进了医院,子女几个联系不到老杨只能商量着先凑钱把手术给做了。
老杨在小情人面前用尽温柔,只可惜力不从心了,而小情人也适时告诉他要走的消息。在几个子女好不容易凑齐手术费后老杨出现在了病房,此时他又接到老兄弟的电话说自己又要进城了。老杨小心思一动就拿走了一部分手术费去买了头奶牛见兄弟。
这下子女可炸锅了,这可是手术钱怎么能随便拿的?老杨被大儿子大儿子和女婿强行抓起来关到杂屋。老杨一怒之下就把他们给告了,虽然没过几天就后悔了但是二人还是被判关进去半年,这下可真是彻底翻脸了。
老杨只得去找自己的小女儿要钱。虽然过程有些屈辱,但是好歹老伴的手术费还是有了着落,而轻易不求人的老杨也去找到当律师的侄儿把大儿子和女婿保了出来,但是已经造成了裂痕似乎不可弥补。老杨在一日清晨,服了些安眠药和老伴睡了过去。
这就是电影平铺直叙展示出来的A面。但如果去深究细节,却会发现故事也未必是这个样子的。当我们站在子女的视角去看老杨这样一个“老炮儿”实在用一个老混蛋都是骂不够的,如果跳出这个视角呢?
从开头我们就知道老杨曾经阔过,那时他的老婆还没瘫痪。当他还是杨老板的时候放出去的债如今也没有有收回。在和老兄弟聊天的时候,也知道在困难的时候老兄弟把牧场的马卖掉给老杨的大儿子娶媳妇。
老杨看起来骗了老兄弟又坑了老婆,实际上还是给老兄弟带去了一头奶牛让他有更好的生活,可谓是报恩了。而他的大儿子和儿媳却还埋怨老杨没有带自己家小孩,不配做一个爷爷。
至于二女儿的老公,也就是这个策划着“教训”下老杨的女婿,如今体面的工作正是老杨有钱的时候给他找的。如今他也算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的典型代表了。
在法庭调解的时候,老杨说自己给过他们两个多少钱多少帮衬,而如今拿几个钱又怎么了?二人只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老杨独自照顾瘫老婆的六七年,子女给的帮助可以说很有限,电影开头把老杨锁在家里的就是他们了。
而那个小女儿呢?家中老幺一般是独得恩宠的,她自己也对老公说大房子是当年老杨有钱时出钱出力置办的。现在老杨去找他们拿个几千块还备受冷遇。
这就是B面,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会劳燕分飞的夫妻呢?老杨的生活是灰暗的,瘫老婆可怜,他也是活受罪。六七年来的折磨,财富的流失,他已经从人人仰仗的杨老板变成了“老杨”,最后服下安眠药的他,也许是对他自己而言最轻易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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