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拥有，那就不要忘记

文/冬至

如果不能拥有，那就不要忘记

此时天色渐沉，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村上《挪威的森林》的结尾：

“绿子在电话的另一头久久默然不语，如同全世界的细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一般的沉默在持续。”

薰衣草花田的香气令人迷醉，站在那里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把它叫做是“解忧公主”，紫色本身就具有令人情绪舒缓的作用，而薰衣草的香味与这颜色非常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发挥着舒心宁神的作用。

空气里飘来远处的雨的气息，仿佛那令人忧郁的云离你很远很远，可一瞬间又觉得那些忧郁如同天上的云从未离你而去。

生活或许没有好与不好，平静，沉稳，坎坷，忧伤，欢乐，这都是生活最本真的样子。就如同天上的云和雨。

我比以前喜欢雨了，在不自然中潜移默化地受到一个人的影响。可是或许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时间漫长，每一瞬间的你都是不一样的。

离开之后，过去的一切如同天上的雨，一瞬间向你袭来。以前你从未认真体味过的一切，在失去以后反而体味得更加仔细，生怕忽略了某个瞬间，记忆在此刻显得弥足珍贵。尽管如此，你还是丧失了一些重要的片段，为此懊恼的瞬间，也改变了自己。而自己不以为然。

余生皆沉默。

余生的雨皆沉默。

人的记忆空间是有限的，除过极致的事情在历经时间洗礼后依然会记得，那些中庸平凡的时光都会被时间之海覆盖淹没，最后毫无痕迹，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欢愉则会如同龟壳上的刻痕愈来愈清晰。

某一时刻我特别想拥有你的心情，再在后来回望的时候总是如同这阴雨的天气一样灰蒙蒙得看不真切。你不需要我，我需要你；你需要我，我不需要你；我们彼此需要，人生之路相互取暖；我们都不需要谁，余生各自安好。

新疆的夏天很是燥热，很是少雨，一旦下雨也带着闷热的气息。赛里木湖则是大西洋暖流经过的最后一处地方了，大西洋的暖流到此为止。下雨在这里却是常见的。行经此处，我们不一会儿就遇见了一场雨，空气里的湿润不是偶尔的一场雨所能带来的。

一弯漂亮的彩虹就那样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小时候，我总是惊喜于彩虹，指给妈妈看。妈妈却对我说，彩虹是神圣的不要用手指着，手指会长小包。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是愿意相信的。我想起我错过了萧儿曾经鼓起勇气去给自己喜欢的学长表白。我不免遗憾，我又错失了一把通向你的钥匙。可我拥有你的过去，这是通往你未来的钥匙，我深信不疑。

道路两边的树非常挺直，你每次跟我说要挺直了背走路，我就会想到树。虽然我每次都抗拒，可是我从心底是希望变成这样挺直的树的。

我像渴望一把开门的钥匙一样，渴望得知关于你过去的一切，可你很多时候只字不言。或许就像你并不想知晓关于我的一切一样，对你来说这可能如同一把枷锁。

苦日子才刚刚开始，人总要学会给自己解脱。

解脱的方式各种各样，可是真正的解脱是从心里面放下。不知道喝酒抽烟唱歌旅行换发型哪个更为有效。看着别人，我总也不知道人家心底里的想法。恐怕这些方法都是不尽然有效的。人总是渴望着别人的快乐，好像自己所处的是深渊。挣脱出来才发现都是一样的。

果子沟大桥底下是很深的沟壑，从上面看到底是壮观的。车子从最高处，穿过一个隧道又绕回到底下来了。车速很快，我还恍然于车子到底是如何又绕下来的时候，这一刻就已经被我延长了。有时候我总是沉浸于自己的思考，对于外界的反应很迟缓。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也渐渐熟悉了我这种有时候慢半拍的反应。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总是这样的。

精河的葡萄一大片一大片的蔓延。我想起曾经钻进在库木塔格的边缘小村里葡萄林的秋天。我想那可能是我最怀念的。

北岛好像说过举起酒杯，尽是梦碎的声音。以前我知道什么是梦，现在却越来越恍惚了，怕是梦碎了都不知道是梦碎了。我连理想都不记得了。在漫长的夏日燥热的旅途上，我感到了一丝丝悲凉，那是关于整个人生的悲凉。

像麦子覆盖着田野，胡杨覆盖着盐碱地，湖水覆盖着两千多米的深地，薰衣草覆盖着荒芜，云朵覆盖着天空，我希望也有东西可以覆盖着我，覆盖我的失意和失望。

赛里木湖的水一直通往天际，目光下澈，波涛如诉，每一声都是一个故事。如我之类的听者内心也是极不平静的。努力想要把一无是处的自己活成无所不能的样子。

生活中一些个瞬间都让我深深觉得，自己所缺乏的安全感一定是不能向他人索取的，你所缺乏的终究需要你自己去填补。

尽管是雨天，可是总有人爱。

我不记得的事情，总有爱我的人替我记得。这多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