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坐在院中的槐树下做作业，邻家的收音机正大声地播放着长篇评书《杨家将》，讲的正是杨怀玉兵败人伤马残的事。杨怀玉危在旦夕，但表演艺术家来了一个且听下回分解的遗憾。
小苏的心思早已不再学习上，听到这里他突然急切地问坐在身边的父亲：“爸，杨怀玉最后死了没有？”
父亲看着脸上带着疑问的儿子，心里有些沮丧，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爸爸怎么会知道呢？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七岁的小苏是不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的。自从小苏上学以来，父亲对回家后的小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苏作业做完了没有。小苏很少撒谎，做完了就是做完了，没做完就是没做完。小苏做作业时，父亲总是坐在儿子的旁边，好想一有错误马上就指出一样。其实他对儿子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总是忙里抽闲也要坐在那里。
小苏在班内的成绩并不突出，也只是一般化。每次考试后，不管是好是差，父亲从不会骂小苏几句，或打小苏一顿。小苏始终保持那种兴致，也不感到厌倦。
到了初中，英语成了小苏的一大难题。小苏不爱说话，单词读不准确，经常受到别人的嘲笑。父亲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借钱给小苏买了一台复读机，有配上听力磁带。后来小苏听力水平提高了，小苏却经常听着流行音乐做作业。父亲趁他不在便“狠心”地把复读机上的一些零件拆去，小苏始终不知道复读机是怎么坏的。
中招过后，小苏并没有挂分数线，差了几分。但父亲借了几千元让小苏作为高价生上了重点高中，在他看来，青春是不能浪费的。
到了高三，小苏每次回家总要熬夜写作业，而父亲坚持陪到深夜。一次，灯光引来了一只蛾子，父亲便站起来去逮，挥动的双手留下了一片阴影，遮住了小苏的眼睛。小苏似乎猛然一惊，强忍着泪水说：“爸，我累了不想学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回了房间。从此，小苏每次回家之前都先把作业写好。
小苏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他再次回家时，听到邻居家的大人在辱骂那个考试没有考好的八岁儿子。小苏看了看年迈的父亲，终于明白父亲关于杨怀玉生死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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