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子如常,我依然过着忙碌琐碎的生活,但我知道又不如常,因为它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
上午边洗衣服我就边想,我要记下这一天,而平淡如水、一眼看穿的生活,若论意义,也就觉得只有关于孩子们的一切值得我去记录。
老大
他曾是我最心爱的儿子,可自从有了三木,“最”有了并列,我在写文时只能称呼他老大,因为我怕我再说“儿子”,别人会混淆。我是有两个儿子的,他是老大。
老大安静,不爱动,记忆中,他乖顺无求,性情腼腆,话不多,和我却不少。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聊天变成了我问他答。特别是上大学之后,这种情况更为明显,常常是我盯着微信头像好久,把心里想说的话浓缩一下发过去,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他回复一个字:嗯。母性热切涨满的内心便有点讪讪的。不过情感抚平得很快,就像大海涨潮,无人观看,但退潮之后,马上又会孕育下一个潮起。
因而在得知他放假的准确时间后,无论他怎么推辞,我们还是固执地跑去接站。他没有兴高采烈,我却激动喜悦。
到今天,回来已经一周多了,他每天日上三竿起床,除了吃饭,练车,多数时间是抱着手机在客厅或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默默,我知道他这个假期已经不用审稿子,但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敢问,从去年开始,我对他的事情发表言论,他都会说:“妈,你不懂。”我承认,我确实不懂,要是刨根问底又显得无知,我还想保留一点曾作为中学老师的面子。
昨天我下班回来,竟然发他坐在卫生间的墙头上翻手机,很惊异,再看地下,一地碎瓷片。问他,他说等爸爸呢。瞬间明白,这是他协助爸爸重修卫生间的墙头。心里有点舒服,到底还算是个劳力。
接着,下午,和水泥,上脚手架,他爽快麻利,完全没了以前的磨蹭畏难,忽然感觉,他真的有点男人了,随后又想,该这样了,他已经是个上大二的成人了。
今天上午,我下班回来,他没事儿,看妹妹,喂三木的小兔子。下午,焊接栏杆的来了,他又被呼来喊去打下手。后来,我陪三木出去,先生电话留言说,让我帮忙把焊接好的栏杆系到楼上,然后可能觉得我做不到,又要我不用管。我回家,栏杆已经好好地躺在要安装的地方了,不用问,儿子干的。心里有种被不用的小舒服。
晚上我做饭,他管三木,陪三木看电视,玩积木。吃饭时,他又严肃地教训三木不能边吃边玩,后来三木哭了,我终于忍不住去喂饭。他便似生气了,不过没有站起来抓三木出去。晚饭后我洗刷,他带三木去玩,我有点担心,侧耳听着,一直没有听到三木的哭声。
待我收拾好,要三木听读国学时,发现他正陪三木玩积木,三木一脸崇拜。他离开,三木便追着叫他,粘着他。
其实,一直以来,三木是有点怕他的,他好像也看不惯这个小弟弟的随性无拘。不过,这个晚上,他竟耐心地陪三木听书,搭积木。后来他又任三木撒娇,抱他,哄他去床上睡。我有点意外,这样的耐心他常给妞妞,对三木似乎以前不曾有。
回想一下,其实,很早,他就会抱着妞妞哄睡觉,会给三木穿衣服换尿不湿。他有很多次对我欲言又止,也有很多次执拗地坚持着自己。
这些年我只顾忙只顾忙,忙工作忙妞妞忙三木,有时,我真的把他丢到了脑后。
他曾是我们的唯一,现在是孩子们的老大,我还没有想过要他为我们分担生活,但无意中他却开始承担起了责任,有点心疼,有点愧疚,也有点欣慰。
他,是我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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