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过夜路吗?
走夜路是我童年回忆里非常恐惧的一段记忆。农村的土路,那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眼前是一片漆黑,连脚下的路也是看不清的,哪段路平坦哪里有洼坑,全看不见,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地默默赶路。
农村的路边总会有坟。有的是独坟,有的是一大片坟地。每次经过这种路我真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跟着父母走还好,抢在他们前面走,这样就不那么害怕了。有几次只跟我姐一起走夜路。她也怕,我跑到她前面走,她马上又跑到我前面走,就这样你赶我,我赶你,在恐惧中硬着头皮走完那段漫长的、黑黢黢的乡村土路。
现在的我,也还是害怕走夜路。好在城市里基本上没有全黑的时候了,城里总是灯火通明,那些路灯齐刷刷地站在宽敞干净的马路边上,照亮着夜行的人。
但免不了有偶尔碰到没有灯光的路段。
有一次,带着儿子走过那样的夜路。儿子先是紧紧攥着我的手,说妈妈我害怕。然后又迅速地走到我前面,还不时回头说:“妈妈你就走我后面,这样我就放心了。”
儿子非常怕一个人走夜里,即使在灯光很亮的马路上走也不行。每次走夜路的时候,一定要走在我前面。那个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我。
我说好,妈妈走你后面。口气淡然还带着溺爱。
其实那一刻,我也怕得要死啊。我的心砰砰跳,总感觉背后有凉飕飕的感觉,恨不得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有亮光的地方。可是不行啊,我儿子跑不快,而且我这样会更让孩子恐惧。
我佯装镇定地走着,为了分散孩子的恐惧感,还不时找话题跟他聊天。
后来想想,啊,原来这就是长大了吧。即使心里害怕,也是硬着头皮往前冲。因为我们面前,有一个把我们当作避风港的孩子。
想起慧慧周的一个短视频。一个母亲,在外面经历了千疮百孔,推门进屋的一刹那,在单纯可爱的孩子面前,露出干净明亮甜美的笑容,伸出温暖的臂膀,把孩子搂进怀里。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们真的长大了。我们也曾经是需要呵护的孩子,现在即使面对狂风暴雨,在孩子面前,也能展现得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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