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香如故

2023年10月5日  星期五  阴

女儿很有福气，今天要返回学校，她爹虽然不在家不能送她，但我的姨家表弟和舅家表弟都给她发消息，抢着要送她去高铁站。女儿没候补上车票，梦醒姐姐帮她联系了铁路警察送上了高铁，一切顺风顺水。

我血压不稳，身体虚弱，状态不好，没有去车站，在楼下作别女儿。这次离家返校，女儿再也接不到爷爷的电话，听不到爷爷的声音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感觉少了些什么。

楼下的桂花开了，花朵比往年都多都大，香味也比往年浓郁，远远都能闻见。站在桂花树下，我想起父亲。

女儿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常在楼下等女儿放学。学校在小区旁边，隔着栏杆就能看见学校大门。女儿上低年级的时候，父亲总是带着吃喝玩类的东西在学校门口等女儿，接到后陪她在门口玩，或悄悄买些不敢让我知道的小糖果，在外面吃完，直到母亲做好饭打电话呼叫，爷孙俩才会回家。女儿上了小学高年级，不愿爷爷再到学校门口接。父亲就在楼下的桂花树下，盯着学校的门口看，看着外孙女出校门，走到栏杆边喊爷爷，然后绕到小区门口回家。那时，爷爷是外孙女耍赖时最大的靠山，外孙女是爷爷脸上永远抹不去的笑。

那年，金灿灿的桂花开的正盛。父亲在树下等女儿时，采了两簇拿在手里，准备让女儿夹在书里香香。这时，楼上的一位邻居阿姨走过，正好看见，便问父亲，采桂花做什么用。父亲开玩笑说，准备泡桂花酒。结果第二天发现，楼里的几个老太太把桂花树上手能够到花全部采完了，还向父亲请教怎么泡桂花酒。

不知道那年几位阿姨有没有把盛香的桂花放白酒里泡成桂花酒，但如今，他们和父亲一样都再也站不到桂花树下了。父亲走了，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桂花树，能不能再闻到桂花香，那几个早已故去的邻居阿姨会不会把树上的桂花采光，泡出香气扑鼻的桂花酒，几个老邻居再聚首一起喝几杯。

树仍在，花已开，但时光不再，岁月不再，楼下香如故，再也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