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冬至,盼雪归

作者: 玉蘋 | 来源:发表于2017-09-17 20:33 被阅读0次
    网络图片-南方雪景

             在每一个寒冷的冬夜,我总是在想,要是能都下雪该多好。北方人是很难懂得我们的这一种情愫的。当然在北方那种对雪见怪不怪的地方,雪也许就是一场噩梦,没有多少人真正期待和爱慕的。

             越是怕冷我就越是希望它冷,很奇怪吧。我倒是觉得越冷的冬天越叫做冬天罢了。冷一点有什么不好吗。冷到人们不由自主地裹紧衣服和被子,扎紧了裤脚,然后望着天上雪花潇潇洒洒飘落这一肃杀的大地,银装素裹,就像人们裹在身上的白花花的厚棉被子。那是寒冷带给你的温暖。

             我在这南方的小小村庄里倒也是亲眼目睹了几场不大不小的美美的雪景,大概都是在学校里的日子,有一次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圆圆滚滚的同学们哈着冰凉凉的小手刷刷地奋笔疾书,雪花也在那耀眼的阳光间隙刷刷地洒下来了。那颜色和我的试卷一样白得纯粹、白的耀眼。我痴痴地坐在教室凳子上又何等痴痴地凝望那一片透亮的等待。是等待,我等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又一个秋天。然后,熬过稀稀拉拉落叶的小径,寒风刺啦刺骨皲裂的长夜,和给人希望的霜降,本以为的在某个晴朗透亮的清晨,结果是在我跟文字数字作斗争又肚子咕咕叫的晌午时分,我和雪,不期而遇。

             也有在家的日子。清晨起床来,床边的玻璃窗就雾蒙蒙的了,阳光透过窗玻璃明晃晃打着旋儿,变幻出七彩的颜色来。腌菜的缸里浮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青灰的瓦楞上也窝着层层细盐般的雪。公路对面的水田里,水早已干了,一垛垛扎好的稻草被冻得硬邦邦,垛子尖尖上挂着冰碴儿,田间暗红的泥土上也铺着一层蛛网似的蒙蒙的冰霜。这恰好的天气,也把昨日打好的芡粉酿的细嫩滑亮了。我细细赏味这样美丽的东西,这让我等了春,过了夏,熬了秋的东西。赏味足了,慢腾腾穿起衣服,这才看见田埂上几个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早已拿起木棒棒搅起水畦里的冰来了。那边还在喂鸡的李三奶奶扯着嗓子朝一个小娃喊道:“回灶屋里拿个瓷盆去装点雪回来,等会我泡咸鸭蛋,这雪水泡了好吃,香。”

            那时候我也只在家和学校看见过雪了,别的什么稀奇地方也没去过。每天晚上在电视机里例行的新闻联播之前,我都会在各个台跳来跳去看天气预报里的图片,有的是高高的山尖上垒着雪,有的是一片枯黄的草原上散落着雪,有的还会一整座山全是雪,连山和天都分不出来了,但你还能看见柏树的轮廓。

             后来我指着地理课本上的阿尔卑斯山,对小伙伴说,以后我有钱了就带你去这个地方玩。再后来,我们到了高三,这时候我已经通过书本网络看了无数场比小时候更加震撼的雪景,我还知道了雪是怎样来的,她和水同雾又是怎样的亲密,我了解了她,她却不懂我。在我人生最单纯的那段岁月里,最后一场雪,静悄悄地落在躁动的晚自习间的黑幕里,五楼的吼着四楼的,四楼的呼着我们三楼的,我坐在窗边,一把推开模糊的窗子,尖着声音压着嗓子喊:“下雪啦”。像在体育课逃去食堂似的,先是一个两个,然后乱哄哄一团,叫嚷着、吹着口哨,和我一样欢呼,又同我不一样地快乐着。那雪花飞着就像高考生们从围栏撒下去的碎纸片,纸片里有油墨的课本,有红黑间杂的试卷,有激动颤抖的情书,有浸着汗水的笔记,恍惚间,他们都归为空空如也、干干净净的雪了;恍惚间,这碎纸片又拼凑着飘进了教室,飘进了脑海。后来,在考前最后清理一切的时候,在一伙人带头“挥洒”精神粮食的时候,主任及时大声广播让我们停止一切行动。

            很想用一首歌来结束这篇文章,但是歌曲储备不允许我达成这一目的,难道要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吗?2002年我还不到5岁,记忆里并没有雪,这第一场雪也不是下在我这里的雪,其实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看到的第一场雪,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我又看了几次雪,但很清楚的知道我期待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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