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几个人重新回到会议室，刘青大大方方朝着鹿鸣一伸手。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是刘青，海城警察局刑案队副队长。”
鹿鸣笑着握住她的手。“北平鹿鸣探社鹿鸣。这位是鹿鸣探社副社长千里寻真。”
鹿鸣指着千里寻真。“她也是北平时报主编兼记者。”
千里寻真也和刘青握握手。
“千里寻真。”
“刘青。”
鹿鸣又指向孟晓云，“孟晓云，鹿鸣探社探员，我的助手，也是我妻子。”
刘青打个楞，忙笑着上去握住孟晓云的手，用力摇摇。
“你好，鹿夫人。”
“你还是叫我孟晓云比较好，我是来办案的。”孟晓云微笑。
“对，是我一时大意，竟没有想到鹿神探居然是夫妻档。”
“哈哈”
鹿鸣大笑，不等刘青让座已经直接坐下。
“我们谈正事吧。目前有没有进展？”
刘青示意请千里寻真和孟晓云也坐下之后，还专门给三个人送上茶水。
“我们刚刚结束了第一次案情讨论，并没有什么重要收获。目前是这样，两个昏倒的女星，就是卢秀玉和谢春霞已经苏醒。岳梅花当场死亡，欧阳麒麟和左明华都是重伤，经过抢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现场找到了两把本来应该是道具枪，却变成了可以打死的枪。都不在舞台上，而是在道具间。更叫人无语的是留在舞台上的还是道具枪，可道具枪怎么会打死人？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有三个人中枪？医生在欧阳麒麟身上找到一颗子弹，另一颗在左明华身上。死去的岳梅花是贯穿伤。不过，几个人的位置有些奇怪。”
刘青拿出了王曦斌复制的现场示意图，“你们看。”
鹿鸣看了一眼示意图，指着上面，“应该有些差异，至少是五个人在倒地之前的位置不是这样。”
刘青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她们倒下之前移动过自己的位置？是两个昏倒的女星吗？她们是受凉惊吓，有可能不是当时倒地。”
“不，这两个人就是原地倒下的，有变化的并不是她们两个。”
鹿鸣指着另外三个人的位置。“倒是这三个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鹿鸣解释着。
他是在现场看戏的人，坐的位置又非常好，是二楼包厢的正中，居高临下，看见很好的俯视。再加上，鹿鸣是侦探，观察力非比寻常，是十分犀利的。
他清楚地记得，两声枪响的时候，他已经和柴永昌同时站起，到了包厢的檐口，站在那里，清楚地看见，最先倒下的是岳梅花。
她是捂着胸口，痛苦地看着还站在那里的欧阳麒麟，然后朝前跨出一步，又摇晃了几下，然后倒下了。她中枪的位置和最后倒下的位置，便产生了一步之差，而且是附身扑倒在舞台上。
第二个倒下的是左明华，左明华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流出鲜血的胸口，然后踉踉跄跄朝后退了三步，仰面倒下的。
最后一个倒下的是欧阳麒麟。他朝着倒下的岳梅花看了一眼，又去看自己的枪口，然后摇晃着朝岳梅花那边走了两步，也是合扑倒在舞台上。
刘青听完了鹿鸣的解释说：“怪不得王曦斌说这张图看着别扭，原来问题在这里。”
刘青拿过一把尺子，在那张示意图上比划，“同时击中了岳梅花和左明华的，是欧阳麒麟手中的枪，可是欧阳麒麟、岳梅花，还有左明华，竟不在一条直线上。按照你刚才的补充，改变一下站位，才能在一条直线上。不过还有第二个问题。”
千里寻真接过去说，“三个人站在同一条直线，为什么只有欧阳麒麟的枪误中了岳梅花？”
“更奇怪的是，岳梅花为什么会站到了他们之间，是要阻止他们的决斗吗？”孟晓云也提出一个质疑。
鹿鸣摇摇头，指着手上一个剧本，“这是我搞来的剧本，最后一幕并不是这样，他们为什么改变了剧情？”
提到剧本刘青想起，刚才自己就是打算去找剧本的作者宿靳东，结果路上抓来一个人。偏偏这个小偷刚刚光顾了宿靳东的家，除了偷了宿靳东的钱和贵重物品，还顺手牵羊，带出一个笔记本。因为发现这个本子不值钱，随手给扔了。现在已经让祁苏虹带人去找了。
“我看有必要把这个叫宿靳东的作者，弄来问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把人直接弄到警局来，似乎我们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吧？”鹿鸣说道，“不如我们用其他方式接近一下，或者会有意外收获？”
刘青明白了。“鹿探长的意思是，我们分开侦查？”
“对，你带你的人明查，我带我的人暗查。外人并不知道我们在协助警局破案。这里又是海城，几乎没有人认识我们。不瞒刘队长，我们还有一个人，是千里寻真的丈夫。我们两对夫妻是来海城看戏，旅游的。不如还是用这个身份，暗中展开秘密调查，或者效果会更好。刘队长，你的重点是真枪在哪里？谁两次替换了道具枪？”
“好主意，可我们怎么通气？你们一直到警局来，恐怕不出三天就被外面知道了。”
“我们下榻在海川大酒店，你去找我们吧。”
“好，那就这样决定。”
鹿鸣他们很快离开警局，直接打车回到海川大酒店。
祁苏虹带着那个小偷，在扔掉日记本的地方，找了一圈，居然真的把那个本子找回来了。回来以后，就把日记本交给了刘青。
刘青拿着那个日记本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日记本仔细看起来，还真被她发现了不少线索。
宿靳东被盗的笔记本里，不仅有这个剧本的完整创作过程，还有许多他和几个明星之间的纠葛。尤其是与一个男星欧阳麒麟之间的争风吃醋，以及一个女星岳梅花之间的情感牵绊。这样一来，宿靳东变成了有杀人动机的嫌疑犯。
按照祁苏虹的意思，立刻拘捕宿靳东审问，不就真相大白了？可是刘青不同意，她决定还是只和鹿鸣通通气，让鹿鸣探组去找宿靳东。而这边还是围绕出现在舞台上的两把真枪着手调查。究竟是什么人，把道具枪变成了真枪？这个人不是凶手，也和凶手直接有关系。
就在刘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检验科和法医送来的报告，把案情搅得更加扑朔迷离。检验科的报告说，在现场发现的两支手枪，其中只有一支发射过一次，就是左明华手上那支，而欧阳麒麟的那支，并没有发射过。换句话也就是说，打中左明华的子弹，是第三支枪里射出的子弹。根据弹道分析，这颗子弹，应该是从死于的岳梅花手中发射的。
从尸检报告也证实了这一点，岳梅花是面对左明华中枪的。也就是左明华和岳梅花几乎同时开枪，反而是欧阳麒麟并没有开枪。这就是鹿鸣说的，并不符合剧本的地方。
按照宿靳东的剧本最后一幕，是男一号与男二号决斗时，女一号冲到两个人之间，面对男二号保护男一号而中枪。男一号因为被女一号阻挡，的确没有开枪。现在变成了男二号在被女一号击中的同时，被女一号的枪击中。在被击中时发射的子弹，穿过了女一号，又击中了男一号。
无论怎样，舞台上两支道具枪被替换成真枪，一定是剧团的人才能下手。那么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剧团负责道具的人。
海城剧团这个负责道具的叫筱瑞虎。刘青带上祁苏虹和昭苏力开车直奔剧团，结果剧团人告诉他们，筱瑞虎在出事的第二天就请假离开了。这一下筱瑞虎的嫌疑人身份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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