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出身农村,爸妈都是农民,干的是费苦费力的辛苦工。爷爷在父亲7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奶奶重男轻女,家里条件不好,女孩还在娘胎的时候,命运就被安排好了:如果是男孩就留下,如果是女孩就送给别人养。
不幸的是,是个女孩,女孩刚出生3天就被安排给另一户人家了,结果第二天准备送出去的时候,也许是女孩意识到了什么,女孩哇哇大哭,突然女孩的父亲就反悔了,说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哭声响亮,舍不得。就这样,女孩得以留在亲生父母身边。虽然奶奶不疼姥姥不爱,但好在父亲母亲比较开明,他们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很支持女孩读书。
所以,打小女孩心里就一直有个念头:一定要有出息,做个懂事优秀的女儿,让父母因为有一个出色的女儿而骄傲,要让那些看不起女孩的人羡慕。女孩的童年就两件事:上学和干农活。父亲说:好好读书,读出息了就不用做农民像他们那样辛苦了,所以女孩一直很努力读书,初高中每次都拿奖学金。日子虽然过得很清苦但女孩还是很满足,很爱爸爸妈妈很爱这个家。
然而不幸还是降临了,高三一模转眼来临,父亲晕倒入院,怕影响女孩学习所以选择瞒着,几天后被查出脑海绵状血管瘤需转上级医院治疗,终于瞒不住了,女孩知道的那一天晚上,在被子里哭累没力气了才睡过去,人生第一次有整个世界都崩塌的感觉。
第二天女孩请假去医院看望父亲,然后陪母亲回家拿换洗衣物准备转院去大城市。回到家,看到父亲的两个工友堵在家门口,破口大骂嚷着让父亲还钱,威胁说不还钱就往家门口泼血去医院找麻烦,女孩被吓哭了,母亲平时习惯依赖父亲没啥主见,女孩能明显察觉到母亲的好言相劝里的害怕与难过。
女孩终于忍不住了,也许是年轻气盛,女孩大声怒吼:“我爸欠你们多少钱,我来还!”女孩平时的奖学金和零花钱都是自己攒着,少说也有五千。母亲惊讶于女孩的反应,拦下女孩,一改温和的语调坚定而强硬地说:“没到时间一分钱都不会给,说了年底给就是年底,要拼命就尽管来。”最后,他们勉强同意年底再来。
事后,女孩怪母亲不就是三千块吗为什么拦着不让她还,母亲用手帮女孩拭去泪水:“你爸是工头,手里有十几个人,但上头老板还没给钱,给工人结工资的日子也还没到,现在都知道你爸病重了怕还不起,就急着来追要了,要是你给这两个结了,后面就会不断有人来找你爸,再说了你爸也没拿到钱现在医药费也没个定数拿什么去给。”到底是太年轻,只知道逞强。第一次被人威胁上门追债,还是平日经常往来尊称其为一声叔叔的人,所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雪上加霜,给正对这个世界抱以最大的善意和憧憬的女孩最重的一击。
到了大医院,诊断后决定做开颅手术清除血块,最好的结果就是术后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但不能干重活,最坏的就是中风瘫痪。医疗费前后大概十二万,这对女孩一家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当时打算网上发起筹款,但父亲拒绝了:每个人都有难处挣的都是辛苦钱,捐了以后找谁还呀,建房子的钱加上借的够用就先用着日后肯定是要还的。
手术前一天晚上,手术有六成成功率,父亲叫女孩拿来纸和笔,把家里银行卡存折密码写给女孩,写完紧紧握着女孩的手说:“你就快高考了一定要加油,是爸对不起你,人都有生老病死,万一有个不测,你一定要坚强。”明明难过得要死女孩愣是一滴泪没流,她不想在父亲面前哭不想让他担心。那一刻,女孩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也该长大了,该负担起所有责任了。
长大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某个场合某个瞬间,突然就长大的,只有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声嘶力竭,其实,18岁和81岁懂的道理都是一样的!趁母亲不在,父亲突然就哭了:“没了我,你妈可怎么办?”那是女孩人生中第一次看见父亲哭,他那么坚强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此时哭得像个孩子。这时候女孩才明白,平日里大吵小吵从未停息的父亲和母亲,竟然相爱得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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