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听了耳热心跳,没想到信之会这样的曲解。
“你应该去听听师叔的讲经,”安之看着信之,“众生相无相,你若看到别人像雪颜,就该想起这句话,面对众相不动妄念。”
信之听着他说,起身准备要走的意思。“我是个俗人,家里有你一个佛就够了。”
安之气的把茶碗摔在桌子上。
程家的茶园都是轮流上肥,这样每年开春不至于太忙,也不会太闲。虽说程家不是请不起大管事的,但是程家父子对于自己的园子都是亲力亲为的照看。雨水,虫害,肥料,杂草,培土,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那块茶田需要照料,根据雨水多少,要不要开沟渠。
今年是山腰东往西山脚直到庙的那片,安之早早的联系了肥料,等到日子在找人往山坡运。
小六儿一路小跑,很快到了戏园,美丽神魂未定,拿了几个铜板给他。
“去打点酒来,我有点冷。”美丽说。
“好嘞,大少奶奶,我先歇好车子。”小六接过钱应着。
没多久酒来了,小六掀开包厢的帘子,看桌子上已经摆了许多吃食,搁下酒瓶,“大少奶奶,酒还是温着喝好,让跑堂的拿个烫壶来。”
“恩,你去跟李拐(跑堂的名字)说下。”美丽看着酒瓶也就三两的样子,“找个地儿看戏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好嘞。”小六答应着下去了,跟李拐要了烫壶自己送上来,然后找个角落歪着看戏。
美丽惨白的脸色稍稍定神,戏园还没上人,空落落的大厅,整齐的八仙桌和椅子,美丽把帘子合了点,自己先笼着烫壶温手。心里打着鼓,想屏儿会不会告诉程太太,会不会告诉安之,自己做了错事,气怯了,不像以往那样盛气凌人,桌上的零食也没心情理会,估摸着酒温了,拿起茶碗给自己倒了半盏一饮而尽,自己慌里慌张的出来都忘记带外套了。
程府里,安之的气不打一处来,还得笑着迎进钱大夫来,郭管家已经知道了,程太太那边是瞒不住了。
屏儿喝了迎月的生姜茶沉睡着,脸上红红的发着烫,钱大夫来了看病人的情况,“虽说二月了,可还在九天里,寒凉是侵了,只求不入脏腑,先弄两付发散的药,如果能退烧就好大半了。”钱大夫搭完脉站起来跟安之说,“病人屋里别总进进出出的,让冷气进来可不好,尽量保持室内温度,中午可开着小窗缝散会儿气,时间也别太长,等退了烧再来叫我。”
钱大夫坐下写方子,递给安之,“不知程老爷最近身体怎样?”钱大夫想起程老爷的病来,想从安之口里打听一二。
程老爷的肺痨一直是安之的师傅给的疗养方子,但是没想到圆寂和尚圆寂了,钱大夫估摸着程府要另寻大夫,不如先探探口气。
“多谢挂记,家父身体还是老样子,不过这个时刻他在休息。”安之说着。
“好的,好的。”钱大夫听着跟安之走小门出去了。
程府又回归安静,安之守在门外看书,迎月拿了方子去抓药熬药。没多久程夫人来了,估计是见过管家了。
“屏儿怎么了,好好的掉塘里。”程夫人问安之。
“大约是她不小心滑进去的。”安之说,“她自己这么说。”
“这两天没结冰,塘边有石块拦着,怎么会滑进去?”程太太疑惑,“她自己这么说的?”说话就要推门进去看。
“大夫说,不让冷气进去,”安之说着跟进去掩好门。
“怎么跟雪颜那时候发烧一样的。”程太太看着昏睡的屏儿脸色红彤彤的,“说不说胡话?”
“没有,喝了姜汤就一直睡着,大夫来了也没叫醒。”安之说。
“别让她睡的太死了,让迎月这些天靠着她,寸步不离的。”程太太有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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