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过一种没有质感和美感的生活。
躺在床上突然想到倒班这件事。
下午看了两个小时的《半泽直树》,依靠智力复仇的快感,绝处逢生的狂喜让人激情澎湃。半泽直树对陷害刁难他的上司无畏的反击,确实很解气,但万一,他真的无法扳回这一局呢?我们凭什么相信自己一定能力挽狂澜?还是说,即是希望渺茫,也要保住气节,那如果真的失败,我们的死,在仇人眼里,算不算一个笑话?生活不是电影。我想看那些“真实的困境”,以及困境中的人们如何与现实和解,找到出路。半泽追讨债款未果,被击打在地时说,“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人的极限在哪里,我们又一定要挑战极限吗,为了什么?
2020年这一年,彻底改变了我争强好胜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原本就在高考那段被失眠折磨的日子里,在班主任消极的劝诫中消解掉了一部分。出国计划失败,找工作受挫,科研上一事无成,让我彻底变成了犬儒。我厌倦竞争了,厌倦针锋相对,厌倦攀缘比较,“毫无意义”。“优秀”,是要证明给谁看。如果真要生存,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多少金钱与地位,才算够?这是另一种极端,把自己逼上另一个极限,激进的极限,与失魂落魄的极限相比,更高贵一些吗?
可现实好像不断地给出所谓“真实的困境”。比如倒班。
马上要开始工作了。想象一下,工厂,仪表,郊区,哪一样都并非我想要的生活。知乎上大片诉说倒班之苦倒班之害的言谈,让我不寒而栗。是的,我需要充满信心,不能再还未踏入这扇门之前就已经被恐惧击倒。说不定我会在这样的境遇下被逼得养成好的睡眠、饮食和运动习惯。
这几天回到家很轻松,是彻彻底底的无事一身轻。没有任何东西再需要挂念了。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未来,在这个公司一直干下去,和周的可能性,大概必须得舍其一。在前途面前,周大概也不会选择我。这是我必须清醒认识到的问题。我想到许多可能性。他真的高看我了。远在金山,我以后遇到喜欢的人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今天试图学习一下数据分析。这半年懒散的作息让我好像越来越难拣回自律的状态。无事可做,没有计划没有目标,好像才是根本原因。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感兴趣的事走马观花浅尝辄止随意丢弃,没有一项持之以恒的事作为支柱,这样的感觉,好像丢掉了魂魄,轻飘飘的,很放松很快乐,但也仅此而已。
出门散步,雨水让周遭色彩更加鲜明。看到一扇开满了花的窗台,“好想画下来”。脑子里想法不断,却没有一个能落地。用进废退,整日瘫坐终成残废。总想要找点什么沉浸其中,却总在被懒惰与杂念所打扰。
周遭太多诱惑了,让人无法单纯地生活。
那天周说,你所追求的那种“精神上的亲密”,难道不是很虚幻的事吗?我好失望啊,也许他说的有道理,可这好像证明他与我不是一路人。经过上一次的恋爱,我想我变成了彻底的爱情理想主义。也许我会疯掉吧,这么多年在人际关系上的理想主义,让我回过头看时感到空空如也,失望,长期的失落带来的狂热渴求,让我无法理性待人。我不知道,这也许也是一种“真实的困境”。我在想,那是不是离开这个国家,就能寻觅到我的理想,可年岁越大,手里的筹码似乎也越来越少,越来越难有力气站起来,挣脱种种枷锁。从去年到今年,这样的失落感,一直绵延。想到这里我就如此不舍。我的软弱,果真来自于无能。对未来没有任何希望,即使好像无限可能性仍然铺展在我眼前。是无能再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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