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和项羽见到秦始皇的时候,反应是截然不同的。
刘邦说我要是能像他那样就好了,项羽说他有啥了不起!?
从他们表现的截然不同的性格上来看,刘邦是属于体制内的人,而项羽是体制外的人。
所以刘邦成了帝王,干起了秦始皇那一套,重新开户,开店,绵延四百多年。项羽是理想主义者,体制内那些拉拢人心,勾心斗角,两面刀法他一个都没用,很爽,爽了一辈子,最后很豪迈地死了。项羽的这一出体制外人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出叛逆型人格的悲剧,也是理想主义者永不能言说的痛处。
后来过了些年头,有的人走起了中间路线,那就是曹操,他一脚踩在体制内,一脚踩在了体制外,还站得挺稳当,时不时他干一些帝王之术的活儿,时不时他走走叛逆路线,让人跌破眼镜,所以他是世界上第一个能驾驭好体制这玩意的神人,很爽,爽了一辈子,很强,别人没法扳倒他,直到死后背着骂名,因为体制内的人说这人狂傲不羁,不走寻常路,是个惹事的主儿,体制外的人也骂他,说他玩体制内的阴招,整人利己,活脱脱阴损角色。
因为体制内外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当事者都没办法看到另外的一面。
所以曹操对着刘备说,如果不逢乱世,我可能就是一个清水衙门的小官,平庸了此一生,而你呢,也不过是一织席贩履之辈,了了一生而已,这段对话很能说明问题,表面上看好像是时势造英雄,其实则不然。以曹操之前的做法,五色大棍打死蹇硕的叔叔,就已经证明他身在体制内心抛体制外,生逢太平年代官运也不会太顺利,他自己也明白最后也就落个九品芝麻官罢了,而刘备则不一样,他一直都生活在体制之内,生逢乱世他可以淡定地编草鞋,然后走出去,只是为了编一个更大的草鞋,把草鞋上的洞给补好,这双草鞋就是汉朝,这双草鞋就是体制。
后来像曹操这样脚踩两条船的猛人消失了,并不是因为没有像曹操这般性格的人,而是体制内的当权者与时俱进变得聪明了,当他们发觉这个人有着特殊非凡的才能,就一定要用体制把他给圈起来,给他口饭吃,让他生活安逸,这个人就不会因为心怀不满而到处造反,为当权者所用。所以这些人要么成为了御用文人,变成了狗腿子为当权者摇旗呐喊,要么就变成了看门狗,变成了武将抛头颅洒热血,当然,也有个别胸怀大志者,看到宝座摇摇欲坠,趁火打劫上去坐上一坐的也不少,坐上去了,不干别的,恢复体制,圈养才干之人,如此循环下去,体制内各种尔虞我诈,你上我下闹得熙熙攘攘,好不欢快,维持住这么强大的机器,体制外的人,不是徐霞客那般满世界跑,就是唐伯虎吟诗作对,无病呻吟了。
但总有些被排除在体制之外不被发觉的人,若是头脑不凡,才华出众而不被人发觉,这个人对体制而言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他就会因为才华迟迟不得舒展而倍感烦恼,如若再被排挤出利益一方的圈子时,他的愤怒与郁闷就会膨胀,蠢蠢欲动地搅得这个体制鸡犬不宁,打破这个体制对于他的无视与轻蔑,显示自己的力量。
所以宋江他做到了,他让朝廷的人都注意到他了,都不敢小视他了,他也就完成了这一生的理想,这种类型的人,他们都有着一样的野心,我一生的才华要得到发展,得到善用,得到应有的回报,而不是放在这里任其生锈发霉,这就是他们的理想。当宋江展现了他的肌肉之后,甘心回归朝廷,因为他终究是一个体制内的人,只是用体制外的办法打进了这个圈子。
只是造反的成本太高,宋江很明显是一个心怀体制内,身在体制外的菜鸟,他没办法摸清楚体制内那些看不到的打打杀杀,所以他不能像曹操那样任意地站在分水岭上,因为他有一帮心在体制外身在体制内的好汉兄弟,他没办法周全。所以当权者将他们放出去,跟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体制外人自相残杀,成功地扫清了体制内不安定的成分,最后博得了一个体制内的虚名。
宋江不冤,因为他实现了作为这种人的理想,而手下的兄弟很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近乎完美的境界,但没有个人才能也就毫无出路,像一堆苍蝇嗡嗡乱叫,最后只能扑向了那一团写着“体制”的臭屎上。
所以当体制内的当权者要将你圈进来的时候,应该要淡定,他拯救了你的才智,虽然是在一个不太广泛的境地,但至少不会让你无用,如果当权者根本没有察觉到你的时候,你也应该淡定,因为他拯救了你的自由,那是一个很广泛的境界,至少你为你自己所用,而不会空虚无聊地度过一生,你同样可以精彩自我的看遍这个世界,而不会有所惋惜。
太平盛世的时候,自由是一种从容,生逢乱世的时候,自由是一种野心。
我们更能看出当权者的愚蠢与偏激,尤其是在他们气急败坏报复你的时候,当他们把你赶出了这个圈子的时候,你应该感激这些愚蠢的人,如果他们层次和手段更高明些,他会把你死死地禁锢在这个体制里,消磨你的意志,毁灭你的斗志,让你一生围着这个体制打转转,最后平庸平凡为这个体制劳碌了一生,很可惜,他们没有,所以,我们应该要感恩。
如果最后李自成还在驿站当着他的小差官,而不是被逼辞退,结果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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