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农场

农场是我当初工作的地方，也是我收获爱情建立家庭的发祥地。老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外出求学参加工作的发源地。

从老家到农场是20公里，从农场到老家还是20公里。每次从第二故乡回到农场必经老家屋后的国道，所以我们每次回来都要先到老家稍作停留，然后才从老家来到农场。

这一趟回来，我开车从老家屋后的国道经过时，只能隔河向老家望去，也许是因为心情沉重，也许是由于视线模糊，我只是匆匆一瞥，然后就直接回农场了。

在老家的这间老屋里，我们先后送走了老太（曾祖母），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如今人去屋空，老家成了一个空房子。

母亲年前突然离世，从此老家只剩下空落落的老屋。现在，老家的门是锁着的，锅灶也都是冷的。

以前，每次回来，我都要预先打电话给母亲，叫她别出门。一如当初我从住宿的学校回到家，或是从农场回到老家，母亲总是早早地到街上去买菜，回来拣菜洗菜淘米做饭，忙碌一上午，然后就在村头张望，等待。

母亲知道我长途驾车，不方便接听，所以打电话或是一打就挂断，这样提醒我到服务区停车回给她，或者直接打给与我同车回来的我爱人，问我们到哪里了，等我们差不多到家时，开始炒菜烧汤。一来保证我们到家有饭吃，同时也怕准备早了，饭菜凉了。

母亲知道我最喜欢吃她做的两道菜，一个是牛肉烧青菜，辣辣的，带点汤；另一个是红烧鲫鱼，用母亲的话说叫“煮野刀鱼”（老家方言，野生鲫鱼）。

母亲手巧，农家菜都会做。我最喜欢吃母亲做的饭菜。可惜，如今只能静静地回忆了。

昨天，我就调好了班，请了假，跟我爱人商量早点回来，请老家的弟兄一起帮我母亲包坟。爱人说，距离选定的日子还有两天，那么早回家干什么。我说我们可以先到农场，到我岳父母家。我知道我爱人我“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所以不想提前回来。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在老家和母亲呆一起时间稍长了，也会生出烦怨，而现在想和母亲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今天下午，我到农场的田埂上走一走，看一看，寻找当初追梦的记忆。晚上，我和岳父喝点酒，然后坐在床头，写下此时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