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整整一天。屋内冰冷,娘像个客人一样
局促不安。娘的白发越来越多,昏黄的灯光下
刺的我的心生疼。娘年轻的时候,留着一头大辫子
乌黑发亮,现在只能在后墙的镜框里看到了
娘搓着双手,经年浸在水中的手背,干裂以致结痂
或许这生活就像水,农妇的心酸和艰辛溢满所有的日子
春雨、秋霜、烈日与寒风下,五十九岁的娘手脚不再利索
像一枚风中的落叶,庄稼却仍是她割舍不掉的情结
娘像爱我一样爱着她的庄稼、农具、牲畜,从未停息
这些年,我像鸟一样四处飞,却不知娘的泪水早已流干
娘说儿是娘心头掉下的一块肉,又怎么能不时刻惦念啊
事实上等过了年,娘又要开始一遍遍把我往外撵了
她常说:天底下啥都能藏,就是不能藏孩子
不识字的娘,胆小怕事的娘,去日苦多的娘
风湿病的娘,不会骑车的娘,没出过远门的娘
我日思夜想的娘啊,让我把屋子里的炉火生起来
今夜,我要再听娘给我讲小时候讲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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