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鹅黄新阳洒枝白,桥底青水尚未开。
妇姑荷篮溪石叹,童稚携手纸鸢来。
勾栏戏子曲歌长,井巷货郎吆喝响。
皆道梁山好汉歌,众口相传美名扬。
又诗曰:
虽好青名史,谁愿道离别。
去时百单八,归来单寥寥。
骊歌仍未终,酒菜却已凉。
但惜来年日,只敬一杯茶!
话说这大宋年间,距宋江等人回朝赴职,早有一季多余。仲春二月,元宵才过,虽是还怨天气干冷,却好春早,漫然山间原地亦有点点新绿。远看并无甚么,近眼望去方才有喜悦之意。田地上早种的农民锄犁铿然作响,征铎之声闪闪烁烁,将舒未舒的柳条应景。
且说那信慌慌忙忙,亟亟奔走,两三日到达吴用任处。叩门数次,却并未响应。信使正踌躇之间,一门守开了门。
“你是谁人?”
“我是应天府信使,花统制有信寄与承宣使。”
门守探出脑袋,打量许久,才道:“你把信给我即可。”说着,便接过信件,关上大门。门守揣着信封向里院走去,碰上了吴用一个梯己人。二人相视,门守道:“张五哥哥,承宣使究竟那里去了?数日不见,才收到一封信件,送信的说是应天府的花统制送来的。”
那个梯己人道:“吴宣使近日仿佛消瘦,每日只伏读诗书,并无活动。我唯恐他生病,他却只道无事。前几日忽地要出门,未带随从,只吩咐我:若有来信,便收在里屋的案桌上。也不让我问何去何从,只道是出去散心,过三四日就回。事务堆积,上有过问,倘若有甚么三长两短,我等却该如何!”
门守亦无奈,将信递与张五,张五接过来看一眼,见着“花荣”字样,念道:“这个花荣不是当初与宣使一同的梁山好汉么?我好像听得吴宣使提起过……还有宋江等一些人。若是吴用去寻他们怎地好!”
门守见张五如此急迫,又见提起宋江情绪激动,疑然欲开口问,只见张五连连摆手,光着眼瞪。
门守便道:“张五哥哥,你别多虑。这宋江在楚州,那个李逵在润州,隔得远哩!你且把信收好,在等几日,若还不回,再作打算!”
张五收了信,心中踌躇打算,无话。
我且问你,这吴用端的是去了那里?原来吴用近日频频睡梦有奇异事,然醒来却又全然不记得,隐隐生疑。早在七曜之前,便辞了府。本欲要去楚州,可转念又道:“哥哥在那处是有身份之人,数月已有生活,我如此贸然前往当是不好。罢了!”不去楚州,却又辗转来到另一个地方。
吴用辞了南一路向东行去,孤身一人,些许盘缠,走走歇歇。其实一路并未有所打算,只行一路山水,赏一方好景。自为军师南征北战以来,诚无几日如此清闲。约莫三四日,经过大名府,来到齐州附近。寻得一酒店,打算着进去歇一歇息。步入门内,望见并无甚么人,偌大楼房,冷冷清清。吴用径直入去,寻一桌坐下,放下包袱。等了许久,不见得有人来,心中踌躇道:“虽是今日来往客人不多,但这店家生意也忒惨淡!连店主都没一人在!”便唤道店小二。久之,一声音从后厨传出,喊道:“客官,我店今日不开张,你权且另寻个地方歇息去!”
吴用听得,心中不悦,道:“开酒家的那有不接客人的道理?我又不少了你的钱的。小人今日赶路实在疲惫,胡乱歇息一日即可。”
店主从后厨走出来,打量着吴用,见得一秀才打扮的。店家走上前,对吴用道:“客官,非是我不肯,只是我有事在身,近日都不可开张。教授若要赶路,只往南走两步,那里也有酒家,莫不要在这里耽误了时辰。”
吴用怪道:“有甚么事如此重要?”
店家道:“客官不知,小人近日怪异,总觉心神不宁,坐卧不安。请了数个医师都不知病症。只是小人有个的哥哥,在外奔波。闻得小人病症,寄家书传言与我道,他在外认得个不谙世事的世外高人,能治得小人的病。小人琢磨,既是高人,定有高术,我这地嘈杂不利。因此我近日都不开张。”
吴用听罢,笑道:“世间怎有这等高人?敢问尊姓大名?”
店家听道,连连摆手,凑上吴用跟前,声音也压低了几分,道:“你多不知,这人果真神明。小人也不甚知,只听得哥哥道,好像是唤作云雁的。据说此人退隐多时,早已不谙世事,但心底慈善,但有求助,无一不倾力相助。难寻得很,若不是我哥哥识得,小人那有此幸!”
吴用听了,便道:“真个有这奇人?愿随足下一同前往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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