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

作者: 伪文青嘉哥 | 来源:发表于2017-10-05 00:21 被阅读0次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大约没有哪个民族如中国人这般喜欢月亮了,大约没有哪种艺术形式像诗歌这样可以倾尽月亮了。

    都说中国是诗的国度,那明月就是这诗国的半壁江山,是诗人笔下的汩汩才思,是诗王王冠上最璀璨的那一颗钻石珍珠。如果没有明月,诗词将会失去她一半的妩媚。

    从《诗经》中的“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到木心写出“纤月,夜复夜,圆月”,三千年的中国诗歌史,一直都沐浴在温润的月光下。每一个大诗人词人,鲜有不题写明月的诗作。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在曹孟德那里,明月是他的求贤之心。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在陶渊明那里,明月是他的隐逸之情。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杜少陵对月忆亲。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摩诘的明月映照的是当下。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晏小山的明月映照的是曾经。

    可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描摹过明月,那他就不能被称之为诗人。

    青涩、朦胧、梦想、困顿、遗憾、惆怅、宁静、思念、圆满、淡泊……在晴朗寂静的深夜,所有的心事都被明月照耀的丝毫毕现,所有的情感都被明月勾勒的栩栩如生。

    同样是秋月,在李煜梦里,是春花秋月的故国愁思;而在杨慎笔下,是秋月春风的浊酒笑谈。

    同样是行路见月,在李白心里,是挂念友人的信使;在岳飞心里,是伴随自己的征尘。

    同样是历史的明月,在王昌龄眼里,是飞扬的秦汉雄风;而在刘禹锡眼中,是寂寞的淮水古城。

    “明月何皎皎”,照尽世间情。

    张若虚伫立江畔,望着从大海尽头冉冉升起的光华月轮,蓦然回首,问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李太白举着酒杯高喊:我的明月在杯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李清照拿着锦书轻言:我的明月在信里,“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陈与义站在桥上长叹一声:我的明月在水底,“长沟流月去无声”。

    王阳明拍着胸膛傲然挺立:我的明月在心头,“吾心自有光明月”。

    辛弃疾揉了揉惺忪的醉眼,缓缓反问道:“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不经意间,诗仙恰当好处的写出了诗人与明月的瞬息与永恒。

    月印万川。

    可抚琴,可入画。可煮酒,可烹茶。

    在长安,是万户捣衣。

    在扬州,是玉人吹箫。

    在天山,是长风云海。

    在姑苏,是渔火江枫。

    在杭州,是山中桂子。

    在洞庭,是湖畔酒歌。

    ……

    还是东坡总结的好:“何似在人间”。

    如果没有明月,孩童就没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发蒙。

    如果没有明月,情人就没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娇羞。

    如果没有明月,百姓就没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祈愿。

    如果没有明月,中国就没有“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磅礴。

    每一个中国人的一生,都有“明月来相照”。诗歌是每一个中国人的精神故乡,而明月,照亮了我们回家的路。

    “于时斜汉左界,北陆南躔,白露暖空,素月流天。”华灯初上,玉轮方晴。王孙归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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