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夏瑶有光
安何每天5点钟起床，苹果标准闹铃。徐静的睡眠很浅，闹铃声总会像条毒虫钻进她的大脑。她缓缓睁开眼睛，安何已经开始穿衣服。每次在起床时，他都要转过身来帮她把被角掖好，冷气不会灌进被子太久，她的后背就重新找回了温暖。
安何喜欢在早晨跑步，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等他拎着豆浆和馄饨回来时徐静仍然窝在床上。
一开始非常非常不习惯！徐静不习惯7点前就要起床，安何不习惯身边多一个人分享睡眠。安何妈妈留给他的是一套独居小房，只有一个卧室，一开始徐静提议自己可以在沙发上睡。但安何执意不肯，于是这两份不习惯也就在安何的晚睡和徐静的馄饨当中，马马虎虎的习惯了。
“为什么你总是其这么早？”徐静吸溜着馄饨问道。
“我想有一个好、瘦的自己。”安何今天给自己加餐，他剥着煮好的鸡蛋，分了一半，把蛋黄多的那部分给了徐静。
“你为什么不喜欢……呃……？”安何的大手掌在空中挥了一下。
“早起。”徐静提醒道。
“嗯……对，早起，早起，……你为什么不喜欢早起？”
徐静咽下一大口还未咀嚼好的馄饨。
为什么呢？
她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没有课的时候，她在外面过夜。醒来时，那个人总是在套短袖，左手腕套上金属腕表，表盘有细微的划痕，由远及近，冰凉的表面碰上她的太阳穴。
“我先走了，你再睡会儿。”
“嗯。”她把头塞进亮白色的被子，身后的关门声有时果断，有时缓慢，有时急切，有时很轻。
于是她就闭上眼睛再接着睡，直到窗帘外的光线从墙边移到白色拖鞋上。有时她能等来他买好的午餐，有时是他帮她点的外卖，而更多的时候，几乎是99%，她都是自己拖着一张被洗过几回的素颜坐上车。
当晚，她因为头痛睡不着，总能听见窗外的凤凰树叶被风吹得相互拍打，母猫的叫春凄厉而响亮，垃圾车收集垃圾时，桶身敲在车框上的声音夹杂着熬夜人的抱怨和疲惫。
夜晚时，人的知觉会变敏感。直到第二天早晨，于是又懒床。
日复一日，恶性循环。
“脑袋疼。”徐静极轻得摆了下头，回道。
安何已经结束了早餐，他凝视着徐静，大约有两三秒钟的时间，徐静抿了双唇，下巴往右侧轻摆，然后是简短的回答：“脑袋疼。”
安何垂下眼睑，“快吃。”他起身，换下自己的运动装，走进卫生间洗漱。
在安何买早餐回来之前，徐静会说服自己起床洗漱，但安何的习惯则是吃完早餐直接淋浴。
刷牙的习惯不一样，一开始徐静对于他早晨吃饭时因为和自己面对面做着有时说话能够明显闻到的口气而皱眉，两三天后，安何突然换了位置，选择和她并排坐。
安何洗漱完毕出来，正了正右手边书柜上母亲的相片。他开始吹头发，徐静坐在沙发上面看早间新闻，他不是很能够听懂里面的主持人在说什么，但不久后画面就在转播一个老人独自坐在家中，把一张什么纸拿出来对着镜头展示的画面。
安何突然想起母亲留给他的房产证明，他看了一眼徐静，继续吹头发。
7点45分，安何出门，和往常一样，留给徐静200元红钞。
安何走后，徐静开始打扫房间，她能够感觉到安何不喜欢看到她为他洗衣服或者为他做什么事情。但是她现下想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或许等安何出差结束，她跟着他回到新西兰，他真的能够为她安排一份工作。
她不想在国内的任何一处地方扎根，至少现在，她不想。
她不想有一天再被那个女人找上门，堵在门口，张口闭口就是一些她从来不会说但她说她是的话，很奇怪，黑用黑话说白是黑，黑就没有反思过自己是黑吗？因为是黑，所以才会不加思索的喷出一系列的黑，而白从来说不出黑，因为白就是说不出口，白很想说的，但那些话到了嘴边，白却无法让它像腔像调得变成黑话。
可是，她这样的想法，对安何来说，又算是公平的吗？
“抱歉，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渣男不是不会说“抱歉”，渣男最爱做的就是跟你抱歉！
想要依靠安何逃离的想法，安何说他喜欢她，在安何的心里，他一定希望自己是一个好姑娘。
可她之前明明就是一个好姑娘……
在纷乱的思绪中，她完成了擦灶台、餐桌、茶几、床头柜、扫地，拖地，晾衣服这些事情。
她打开安何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玩祖玛游戏打发时间。突然，桌面右下角的微信图标开始闪动。
安何的电脑上装了微信……她还记得自己的微信和密码……
她把鼠标放在微信的图标上，点击“全部忽略”，她却犹豫。
此时，门被有力又重复的敲了三声，三声。
“请问徐小姐在吗？”
徐静握在鼠标上的手指猛然缩紧，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一股难受从肚子深处开始抽搐起来。
“sh……谁啊？”
“你好，我是安先生的助理，他让我来取文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