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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个世上,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有人喜欢群居,就有人喜欢独处。我属于后者,一个人生活已经好几年了。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遛弯儿;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作。
起初,从家里搬出来是为了工作方便,每天早上吃着豆浆油条去挤公车地铁,晚上下班抱着手机在各个外卖APP上下单,科技在给人类带来方便的同时,也让我们逐渐丧失了自理的能力。
最近,为了熬夜看世界杯,我炒了自己的老板,我是一个缺乏常性的人,我实在无法想像,一些人是怎么做到在同一个环境,同一个岗位上工作十几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
我在拂晓时睡去,在黄昏时醒来。我可以一个星期不出门,直到垃圾必须清理或香烟全部抽完。在卫生间照镜子,看见一张颓废的脸,头发凌乱像个鸡窝,把梳子沾了些水梳了半天,可有一撮头发依旧负隅顽抗高高的翘着,我一怒之下将它们剪了。
小区旁边超市的老板娘正在看湖南卫视《向往的生活》。黄磊老师烹饪的美食,每一期的嘉宾吃过之后都赞不绝口,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节目后期特效做的那么让人欲仙欲醉,但至少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
一个喜欢做饭的人,一定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其实我们所谓向往的生活都是别人的生活。田园农舍、鸡犬相逐,生活永远不像你表面所看到的那么怡然自得。
吃完泡面,打开word,抽完了几根烟,却依旧敲不出一个字来。
二
也许是受了黄小厨的刺激,我早起去菜场选购新鲜的蔬菜,花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像个真正的烹饪大师一样,对着网络视频做出几道精致的菜肴,一个人细嚼慢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花一天的时间看完一本书,花一整夜的时间听一首歌,清晨醒来,耳机里依旧是单曲循环。
受到朋友的邀约,赴一个饭局,包厢里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圆桌静等上菜。比起饭店,我更喜欢路边的大排档,一瓶啤酒、几盘烤串,天南地北的一通胡侃,无拘无束。聊天的话题从最初的梦想、妹子,变成了如今的房子、车子、孩子、位子(职位),抱怨一个月一万依旧不够用,而彼时我银行卡里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也就一万多。喧哗过后,杯盘狼藉,各自散去。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行人熙攘,有徐徐晚风,不远处的街头有一对情侣在吵架,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男孩愤然离开,只剩女孩蹲在路边哭泣。我想上前安慰几句,但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我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也许是一个人生活的太久,语言能力已经退化,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一个人每天说一百句话,其实真正必要的也就那么几句。
我从那个女孩身边走过,她抽泣的肩头上下抖动着,素不相识的我爱莫能助。我走出十几米的距离,看见那个男孩迎面走来,小跑几步与我擦身而过。我转身看见男孩在和女孩说着什么,他亲昵的揉揉女孩的头发,然后两个人相拥在午夜的霓虹里。
我对婚姻有些莫名的恐惧,爱情是童话,婚姻是现实,从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起,你的时间,你的空间都不在属于你,你不可以任性不可以放纵,你再不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
三
懒,是男人的通病,我不否认有勤快的男生,那是稀有生物,如果此时你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生物,请你好好珍惜。
在家的时候总是母亲帮我收拾,她总是一边收拾一边数落我。
因为平时疏于整理,知道有朋友要到家里来,如果是男生爱来不来。如果有女生,为了维护我这个单身男人以往在她们面前好容易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必定要大肆收拾一番。把随手扔的衣服,一半塞进衣柜,一半塞进洗衣机,把中午吃的碗筷洗了,把地拖了,把垃圾倒了。一番折腾下来累的够呛,介于此,我并不希望时常有女生到我的家里来。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最怕的就是热闹过后的突然宁静。
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人和你说话,当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安静的时候,我就会开始胡思乱想,青春、爱情、未来、死亡……,这些“胡思乱想”有时让我欣喜,有时让我不寒而栗。一个人的时候是思想最为活跃的时候,我的很多灵感都源自于这样的时刻,“孤独会让你无限接近自己的灵魂”。
虽然离开学校已经很多年了,但我至今依然做着各种关于学生时代的梦。有时候我会翻出毕业记念册,那里面的每一行字句都对应着一张曾经青春的脸。有些同学已经叫不出名字了,但是我曾经暗恋的姑娘依然有张清晰的脸。
那时候,我们总是三五成群的待在一起,给老师起外号,偷瞄喜欢的女生,一支香烟几个人抽,有说不完的话题。
前几天偶遇一个学生时代的死党,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什么话说,最后互相留了电话,各自离去,再没联系。网络时代,越长大却越发现自己不合群。
四
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空巢青年”这个词,才知道中国有5000多万人跟我一样独守空房,不同的是,有些人是被动接受而有些人是主动选择。
我时常想,如果有一天我死在家中会不会没人发现?应该不会,快递小哥每隔两三天要到家里来一次,房东阿姨在每个月特定的日子里都会来看望我一次,我母亲每个月都会给我打几通电话。询问我的近况。
以前在家的时候总觉得母亲唠叨,总是没说两句就不耐烦,现在却有些舍不得挂电话了,想想除了母亲,再没人在乎我过的好不好。母亲问我工作怎么样?和同事们处的好不好?我说挺好的。她不知道我已经辞职很久了。
以前在家从没感觉端午、中秋这些节日和其它的每一天有什么两样。一个人生活久了,连六一儿童节都要莫名感慨一番。父亲节、母亲节给爸妈打个电话,寄个小礼物。一个人久了,情感忽然变的细腻起来。
圣诞节一个人过,情人节一个人过。这样的日子,不宜上网,不宜刷朋友圈和微博。我瘫在沙发上看电影,蹲在马桶上抽烟,坐在电脑前打字,躺在床上冥思。没有人打电话给我,我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给他的人,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一个人过也很好,做自己喜欢的食物,不用顾及他人的口味;
其实,一个人过也很好,看自己喜欢的节目,没有人和你抢遥控器;
其实,一个人过也很好,干自己喜欢的事儿,没有人对你指手画脚;
其实,一个人过也很好,写自己喜欢的故事,没人会打乱你的思考;
其实,一个人过也很好,不用说自己不想说的话,没有争吵,省去很多的烦恼……。
我愿做一个被人遗忘的人,在不知名的角落静观世界的美好。
201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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