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下个星期,大婶就要结婚了。26岁的她是我高中同学里,结婚算很晚的一批。知道这个消息,是在oyym(我高中同桌)建的一个同学群里看到的,我们不联系已经有五六年了。高中的时候,大婶很胖,每天下午上播音主持课,是她和我们惨遭毒手的时刻。教我们练习普通话的张老师,外号灭绝师太,口头禅: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头上顶一本《影视编导教程》,膝盖上夹一张扑克牌,别掉,谁也别给我掉下来,否则,杨梅头伺候。因为大婶胖,腿夹不住,所以,每次扑克牌掉下来的时候,我和其他同学,都会用书捂着嘴,偷偷发笑。然后,灭绝师太的杨梅手,“蹦”的几声,像和尚敲木鱼。大婶捂着头,顽皮地撅起了嘴。她是班里三十个女生中,性格最man的一个。
高中十六七岁的青春就像鬼脸嘟嘟的一样的饼干,香甜可口。也像一块油炸的肥肉,虽然我很瘦,瘦的成了排骨精,但都喂了一条离开就不会再回来的狗,而且,喂饱了狗。
2、
第二次再见到大婶的时候,是在《好声音ktv》。那是2013年的10月,我当兵四年,第一次休探亲假。请我过去唱歌的,是高三161班的班长阿均,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我当兵休假回来了。或许是从09年高中毕业,几年和大家未见,我和在座的很多同学,话不到三句,然后,各自点歌,拿着麦霸《相约1998》《笔记》《贵妃醉酒》,或者,低头抠手机。绚丽多彩的现场灯光并没有让我们唱得很尽兴,大家都很拘谨。唯独能当调节气氛的导演,就是风玲带了四岁的儿子,这小宝贝,一边吃着甜点,一边说着大人听不懂的娃娃碎语。
深夜人静,我和大婶坐着阿均的电动摩车,大婶到家的时候,她笑着跟我说了一句:嘿,安哥,谁都没想到,你会去当兵。然后,一个告别招呼,再见。四年未见,没想到,高中那个很man很胖话很多的大婶竟然变成了一个淑女。S形的身材,话很少,穿着高跟鞋,走路有模有样。以前所谓的山盟海誓,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在江湖,都被所谓的结婚生子,买房买车打劫的所剩无几。毕竟,大家的生活圈子不一样了。
大婶是炸鸡,还是为她感到高兴。寻觅到了属于自己的麻辣啤酒。
现在,高中161班还剩下一些老光棍。当警察的小东,做销售的阿均,在家整天打游戏,无所事事的老欧,还有一些记不起名字的熟悉面孔。还有我,当了五年兵,把青春喂了狗的大混子。
3、
再过几年,所谓的‘90后’,比如我们这些找不到对象的老光棍们,也会像老男孩那样,给自己扣上一顶帽子,苟且的剩男剩女。
我并不觉得,剩男剩女就要赶紧找对象、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在中国人的婚姻观念里,以前是门当户对,现在,是自由恋爱。但是,在这两者之间,总有一些矛盾。比如,逼婚,催婚:儿子,找对象了没?该结婚了,不小了,再过两年,都28了,你看邻居家的那个xx,儿子都三岁了,你年纪再大点,都没人要了。我们被周遭的“计划论”所压迫和剥削,小时候好好上学,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不准谈恋爱;高中好好复习,高考考一所好学校,毕业工作有分配;大学毕业后,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父母年纪大了,想抱孙子。为了这些捆绑的计划和教条的约束,每天,上班,下班,打卡,明明不喜欢,偏偏还要继续做,不是不想改变,而是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
国外呢?30岁之前,尽情享受旅游,享受单身的快感,世界那么大,他们总要去看看。
其实,单身也可以过得很好。看你怎么过?有人把单身当做找不到对象的借口,因为,他们害怕表白,说自己是高龄剩男,没人要,缺乏表白的勇气;有人担心父母年纪越来越大,他们老了,自己该怎么办?
我就是属于这两种类型的。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很多不必要的担心就来了。往往思想越恐慌,越是心神不宁。
4、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耗子。85年出生,今年31,够剩男了。前几天,他发微信告诉我,他找到女朋友了。我大惊,要他传授点秘诀给我。他笑了笑,找对象这事,还得看缘分。耗子信佛。他说,他第一次见他女朋友,是在一座斋庙。当时,他俩都是过去做义工,切菜,端茶水。一来生,二来熟。慢慢聊着聊着就有了感觉。
耗子跟我说,单身不单身,其实也就是看自己想不想找对象,跟所谓的房子、车子、钱,狗屁东西,没一点关系。不要把找对象这事想的太难。在这个世界上,男女双方相遇的概率,0.000049%,找对象,需要一个懂你的人。就像他的女朋友,和他一起信佛,因为佛结缘。
我问他,这30年单身的生活是怎么过来的?
他笑了笑,单身,其实也可以过得很好。一个人,一辆面包车,一个月可怜吧唧的微薄工资,一张慈眉善目的笑脸,穿梭在一座熟悉城市的角落,把青春全都喂了狗。有时,坐上公交,看着狂躁不安的公交车司机,偶尔给老人让让座,在家抄抄经文,诵诵经;吃点零食,看看宫崎骏动漫。单身会让一个人变得充实。
图片来自网络5、
可是,单身久了,是一种病。就像抽烟,十几年的烟瘾,当烟圈吐出来的时候,三个字,屌上天。如若戒烟,这让抽烟的人,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不抽,孤独和寂寞情何以堪?
杨灿和我老妈是同龄的女人。今年4月,我百无聊赖的飞到山东烟台,想去她那边的红酒厂找点活,先填饱肚子。到了烟台,一切并非我所想象的如此简单。一向信佛,吃素食的杨灿竟然把我忽悠了。她说,他的红酒厂总代理转让了,她做了另一个关于地方政策开发的生意,要我帮他把把关。我耐着性子,在烟台呆了一个星期,每天跟着她走东家串西家,做最令人讨厌的事,就是和一群闲的蛋疼的家伙,给自己造梦穿金戴银、住豪华酒店上经理出局的痴迷狂打扑克,还扬言每个月十万以上,百万以下的保底收入。所谓的地方开发生意,只不过是投资三千九,赚取五六百万的传销白日梦罢了。
我不辞而别的告别了杨灿。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封信。信里说了一大推感谢和推脱的话。从烟台回到厦门,杨灿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像你这种当过兵没有责任心的人,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从那以后,我们再无联系。认识杨灿,是一个台湾朋友介绍的。对于我的遭遇,台湾朋友连连表示歉意,她没想到,结识几年的大陆闺蜜,竟然进了传销窝做传销。她找杨灿说理,杨灿言辞凿凿,没有丝毫悔改的歉意。最后,俩人几年的闺蜜情,因为‘传销’两个字,分道扬镳。
台湾朋友给我转了一千块路费。我没敢要,我明白她的初衷,她希望我能迅速找到一碗饭,先生存下来。虽然亏了路费,但也算长了见识。
前几天,我听台湾朋友说,杨灿在做传销前,和他很恩爱的胖子老公离婚了。老公经常找小三,夜不归宿,原因是杨灿花钱毫无节制,大手大脚。像她这种快50岁的女人离婚,我见的还是很少。我想,她投资十几万做传销是为情所困,她想像拼命三郎一样,狠狠地拼一把,把身上独立强大的雄性荷尔蒙爆发出来,证明给他前夫看。
在烟台那几天,我也曾看到这个慈眉善目的菩萨竟然抽起了闷烟。她深深地吐了一口烟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然后,我陪着她,手挽着手,像扶着老妈一样,去公园跳广场舞。夜晚凉意的风吹来,这个将近50岁的女人,手舞足蹈的跟着同龄人跳起来,娃娃脸一笑,像个孩子,娴熟的动作,让人忘掉了什么叫做离婚后的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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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过了人生中自认为很美好的姻缘。
她是台湾人,体型胖,眼睛大,屁股大,胸也大,89年出生。老妈说,找对象就要找屁股大的女孩,屁股大,铁打生儿子。第一次见她,我并没有多大注意。只知道,欧姐带了一个台湾的美女,她染着黄色的长发,背着一个海盗船长一样的漫画拉绳背包,坐在我对面,说着一口听上去很嗲的台湾腔。腔调里,带着大陆女人的温柔和文静。我们三个人一起在星巴克吹着空调,喝着奶茶,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偶尔,谈笑风生,扯扯家常。家常能让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心走的更近。
第二次见到她,是老妈过50岁生日。我请她来家里吃饭,饭前,老妈做了家乡特有的红烧肉。趁老妈不在,我把她叫到厨房:“快,尝尝我妈做的红烧肉。”只见她两手很迅速地把才往嘴里一送,像偷了东西的孩子一样,咀嚼,然后,把手指的油往裤腿上一擦。
我笑她,见过这么多女孩,你还是头一个吃菜那么可爱的人。她性格跟我很像,吃饭粗鲁,说话温柔。
第三次,我约她在海边散步。她背着那个海盗船长的动漫背包,穿着一双红色的运动鞋。夏日的海风吹来,我们继续星巴克未聊完的谈笑风生,还有拉近距离的家常。但是,我并没有向她表白,说想要追求她的意思。不过,跟她走在一起,有种热恋中男女朋友的亲昵。从我们身旁经过散步的路人,时不时看看我们,真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呢。
那仅仅只是十几分钟的幸福感而已:当一颗心,和另一颗心,能融入到一起,不管世界发生什么狗屁事件,只关注我和你的交流时,那就够了。
后来,她回台湾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发微信给我,有人追她。追她的是一个安徽的男孩,二十八岁,个子高高胖胖的,安徽人,是政府公务员。然后,她笑了笑,她想尝试交交男朋友,二十七岁,开始谈谈恋爱。她跟我说,其实,在台湾,二十七八没对象,没结婚的年轻人数不胜数。在台湾这座开放的小岛,很少有催婚、逼婚的现象的发生。自由,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需要任何的累赘和负担。
再后来,她和大陆男朋友一起去台湾见父母。父母对她男朋友也很满意。
现在想起来,当初没有对她表白,倒是有些后悔。一年前,自己对于她89年的年龄和我91年的年龄不相匹配的差距,都只不过是自己放不下强大的自尊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牵强罢了。
7、
人生没有如果和可能,如果有,那后悔和珍惜岂不成了狗屁。
单身会上瘾。除了像抽烟,还会讨厌同学聚会。聚会就像野外恶毒的蚊子,盯上一口,皮肤除了痒,还有肿痛的包。这是令人讨厌的尴尬病。年龄越是长大,越是讨厌这些冠冕堂皇的形式主义。
单身久了,不想去ktv唱歌,只想一个人,过自己堵车的生活。半夜吃泡面,熬夜刷朋友圈到凌晨一两点,坐公交塞着耳机,看窗外的桥上桥下的风景;单身久了,会发现,所谓的人情世故,所谓的堂哥、表哥二舅子、大姑外甥,都败在了无理取闹的攀比和纸醉金迷的口袋还有s形的大腿里;单身就像补钙的牛奶和面包,没有任何关于你有病,我有药的商业cp。。。。。。。
你的遭遇,我也曾邂逅过。因为上辈子相欠,这辈子就要相见。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懂你的人。所以,你不必担心害怕找不到对象。其实,单身也可以过得很好,除非,天塌了、宇宙发生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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