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刮的风特别大,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把瘦弱的小小刮跑似的。
小小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漫天雪花纷飞,在空中旋转,舞蹈,跳跃,曾经那也是她的梦想,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折断了她的翅膀。
她回想起去年的那个夏天,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有一天下班她过马路的时候,一辆汽车迎面而来,没有来得及刹车,“砰”地一声,小小被弹出了几米远,瞬间鲜血染红了地面,司机打开车窗从车上跳下来,满头都是汗,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小,浑身是血,赶紧抱起了她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小小伤得很严重,全身多处骨折,韧带拉伤。医生对小小说,“姑娘,你以后可能再也跳不了舞了。”小小一时间无法接受,崩溃大哭。司机在旁边手足无措,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住院这段时间的所有费用我都会承担的。”
小小情绪激动,对着司机大吼,“对不起有什么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吗?你知道对于一个热爱舞蹈的人来说,不能跳舞意味着什么吗?”司机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此刻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才能让眼前的这个女孩心里好受一些,于是他把医药费交了之后给女孩留下了电话号码和微信号,“有什么事情打电话联系我,每天的医药费,住院费等费用我会通过微信转账给你。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我做错的事情我一定会承担。”说完他转过身静静地关上门,神情落寞地离开了。
过了很久,小小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会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辗转反恻,彻夜难眠。
小小没有家,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无数次想象她的父母长成什么样子,她想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狠心的父母,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
有一个男孩每天都会来医院看她。对于小小,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开车失误撞到了小小,她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正在舞蹈教室里教小孩子跳舞呢。
他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长,叫陆之遥,今年26岁,16岁的时候就出来打工了,做过很多工作,服务员,快递员,打荷……他用了六年的时间从学徒一路摸爬滚打做到了厨师长,拥有一般人没有的毅力和坚韧。
他每天晚上下了班之后会从酒店带一些自己做好的饭菜,像骨头汤,鸡汤基本上隔两三天就会炖一锅,炖好之后放在保鲜盒里,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热腾腾的。
“好香啊。”小小打开盖子,鸡汤的香味扑面而来。“谢谢你。”这是小小第一次对陆之遥说谢谢,陆之遥感到又惊又喜。
“刚炖好的鸡汤会很烫,慢点喝。”他温柔地嘱咐。小小抬起头看了一下陆之遥,心中的恨意在陆之遥日复一日的照顾下渐渐消散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陆之遥的脸有点发烫。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哈哈哈,原来你这么调皮啊。”陆之遥忍不住捏了一下小小的脸,小小做了一个鬼脸,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你会做西餐吗?”
“会,我还会做泰国菜,日本菜,印度菜。”
“会的还挺多的,改天有时间给我做寿司,好不好?”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嘛?”
“算是吧。”
陆之遥望着眼前这个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头,“多喝点鸡汤补补身体,我相信很快你就可以出院了。”
“知道了,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不用了。”
陆之遥坐在小小的旁边帮她削苹果,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把鸡汤全部喝完后才离开。走之前不忘对她说一句,“晚上要早点睡哦,睡不着的话可以发微信给我。”
小小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路上慢点。”
一到深夜,小小的右脚就会隐隐作痛,疼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会默默地流眼泪。
“陆之遥,我脚疼。”
“那怎么办?”
“你帮我揉一揉。”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上。
“我明天休息,早点过去陪你。”
“好,我等你来看我。”小小在后面加了两个抱抱的表情。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她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陆之遥带了小小最爱吃的拔丝地瓜还有寿司。
“陆之遥,你真好。”小小突然抱住陆之遥,把陆之遥吓了一大跳。
“小小,我发现你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你说得没错,循规蹈矩那就不是我了。”
“那倒也是,我看啊,你不应该叫小小,你应该叫大大。”
“你再拿我打趣我要生气了。”
“别,你生气就不可爱了。”陆之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对了,小小,我上次听到医生说你下个月开始可以做复健了。”
“嗯,这是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小小说的没错,做复健的确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有好几次,小小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不断地拉扯,疼得眼泪直流。陆之遥看到小小这么痛苦,心里特别难受,“小小,对不起。”陆之遥走到小小的面前,轻轻地抱住她。
“之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不,还不够,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给你做一日三餐,拥抱着你入睡。”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真的。从今往后,让我来守护你好吗?”
“好。”小小微微一笑,笑容像春天的风一样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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