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曾听村里人说:“国富家的别看人家小小个子,人也瘦瘦的,但人家有那一把子力气!就咱每家每户那大缸,有一年外乡人拉着来咱这卖,扬言谁能搬走就不要钱,那缸没个一百斤也好几十斤吧!人家国富家的愣是扛起就回家了!”
说完,大家哄堂大笑,许是嘲笑讲这故事的人瞎扯,许是笑国富家的那口子虎,也许是笑一寸的人居然没人搬得动一口一米五左右身高的国富媳妇搬得动的大缸。
这事儿直到后来我也没再有机会验证,因为自打我出生似乎就没怎么见过国富媳妇,国富女儿和我差不多大,我们都是从小父母离异的单亲留守儿童。
但其实我家就有两口大缸,不用验证,那两口大缸其中任意一口我都很难挪动,更别提扛起来了!
这两口缸,我家2015年盖平房前,一口是放在那一块块瓦片下正屋客厅西边的一角的,这个用来盛装面粉;另一口,则是放在我家大大的院子中间偏西侧的菜园边,用来盛装饮用水。
而在我长大的过程中,这两口大缸里装的,无论是面粉还是饮用水,都常常是我和奶奶将它们填满的。
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用大缸来装面粉,那么一口大缸,每次磨面粉都要磨好几袋子小麦,才可以换回来满满一缸的雪白雪白的面粉。
每次做饭,不论是面汤还是面条,奶奶都会用家里种的葫芦制成的瓢,舀上满满一瓢的白面,倒进碗里或盆里,被瓢舀过面粉的地方,总是留下很整齐地痕迹。
奶奶还习惯把擀面的擀面杖,斜斜插进装满面粉的大缸里,而我呢,则总是看不惯它斜着的样子,常常会在不经意间看到时,立马将它抽出来,然后再把它直直地插回正中间。
院子里的大缸旁边,除了一小垄菜田,还有一台需要人力压水上来的井,我们叫“压井”。
院子里这口大缸,日复一日地供给着我和爷爷奶奶、及奶奶养的鸡鸭狗猫、还有爷爷养的牛羊们集体所需的水,而缸里的水,就是用我们用“压井”压出到小铁桶后,再倒进去大缸里储存起来的。
大缸配瓦房,也许都是属于时代里的印迹?
因为自从家里盖了两层平房后,我虽然不常在家,却也每年盛夏回家看望二位老人。
但和爷爷的铡刀、奶奶的面条机一样,我却一直不曾问起:“这些物件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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