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最大的G,应首数村长了。
天边儿吴村的村长,可以说他啥都管,从村民在哪儿石头缝儿里取水吃、哪个人住哪儿个山脚下到每人穿啥衣、着啥帽和怎么出气儿等事无巨细,他可以一手Z天统扫一笸箩,拳大得不得了,比如说,他叫谁站着谁不能坐着,他叫谁止步不能行着,让谁少生就得赶紧做节育措施,让谁向西绝不能向东。不然,绝对会无中生有弄个小鞋儿给妳穿。
天边儿吴村的行止好比一辆大车,得由专职之人管着,施向何方,得有明智导向。这车的司机却没人敢当、也当不得,更轮不着哪一个普通村民去当。这司机绝无第二人选,只有村长亲自担当。
村长当司机,开好开坏都不由村民说三说四,全凭自己的感觉和好w,眼看村长把一村人载上车都开到西边的沟壑里了,还不允许哪个村民出面纠偏与提醒及干涉。轻者不济事儿,说妳吃饱撑的、好多管闲事;重者,套一顶言语不恭、目无尊长的尖头儿帽子永生摘不下来,以至于下辈子都享受不尽那份优厚待遇。
村长这位独一无二的司机,曾对广众有名言,坐妳的车,啥也别说,置于车的方向,是向东向西,都靠掌盘者定夺,由不得妳等小小村民瞎咧咧,有意见的话,可到WC里去尽情地提,但杜绝仨嘁嘁俩啭啭儿又拉伙结绳儿,一旦发现,逮着绝不轻饶。
受训导的村民,唯唯诺诺,服服贴贴,长此一往,村民都装着睡着了,白天也迷迷瞪瞪,夜里,更是一睡不醒,啥事儿不管不问,问了也等于是白问,弄不好反沾惹上一身臊腥S尿,为落个清洁自在,就成天搭蒙着眼儿不问西东,久而久之,慢慢退化成了五谷不分的闲汉流光D了,生活的基本必须,也几乎到了朝不保夕的窘迫境地。
逐渐,村子四围的旱田湿地都荒芜了,庄稼不按时收,也不按时种,到处长满了杂草。有草应该是很好的事儿,可以养牛放羊,也可以喂兔子等发展畜牧业,然而,没人经管,无谁过问,即使有村民想喂也不敢喂,只成了野兔子黄鼠L和金毛狐狸出没的好去处。村长呢,长久站着司机位,与村民接触少了,就养成了居高临下、脱离村众的习惯,有清醒理智的村民想对他建个良言、出些好主意纠正其不恰当的作法,提醒他端正其不良意识,但见村长那二毬不唧的个性以及他完全不把村民当人儿看待的样儿,人们该说的真心话语也都扁扁嘴皮儿咽在自个的肚子深处里了。
村民们慢慢发觉,这村长与外村的村长不一样,也与以前的老村长不一样,前后两者村长之间且有着根本的质的性区别。外村的村长有长有短,人家的村民有评议和进言的渠道,本村无这风气和习惯;先前的村长从苦大C深熬出来,从村民中锻炼成长,因此老村长所做的事、所考虑的东西,都切切实实奔着村民的利益出发,一切奔着为村民办实事而来,言谈举止又平易近人,急村民之所急,与每一位村民心连心,在村民中w望极高,即使不干村长那一职了、致至辞世以后,整个村民都怀念他、都念叨他的好,老村长葬礼上,整村空巷、人人执白花、戴黑纱,年少者披麻戴孝,一步一作揖、三步一叩首,顶礼膜拜、恸哭连天,泪洒一路若下一场及时雨,人们绕坟三匝久久不肯离去。可现任的村长做得如何,村民心中明镜儿似的,人人眼睛雪亮,没谁肯提他的事儿,日久岁长,人们看见他也当没看见,心目中仿佛就没有这个管事人在世上,因为他太高腿儿泥屐,村民的大事小情,他从不关心,他不给村民办事,村民自然也不把他当回事儿。
但村民过日月是件实打实的事儿,弄不得半点弄虚作假、含而糊之。村民耐不住啥事儿长此一堆再堆,逐日堆得多了,积重难返、也无法消解,村民们便愁眉K脸儿,彼此相望,路人以目,不好表达,都唉声叹气,常掛在嘴边儿的话就是,这村长有他没他如空气一样是一样一样的…呵呵,今晚的月光很美<连东岛介川龙之介的名言也掂出来用上了,当成戏词儿自解闷,黄连树下拉二胡苦中找乐>。
忽儿,有一天,村中高龄的智叟坐不住了,柱着拐杖,颤歪歪地对众人说,咱村民中光堆这么多破事儿一直不解决也不是个长F,咱得找当家的说合说合呀?村民们一听点拔,这才如梦初醒,于是,都自发地结队成群去找村长。
众村民在山湖边一处棋牌室找到正打牌打得热火朝天的村长,围着他,七嘴八舌,抢着问:村里有那么多老破旧小的茅草屋儿都成危F了,怎么办?妳身为一村之长,妳管也不管?
村长笑咪咪地说,谁说不管了?不是早动员妳们喽,都要踊跃购买那城镇里的商品F的么?
群民说,动辄小百w,哪有Q买呀?
贷款么!村长大大咧咧地说。
说得轻巧,贷了还不上那巨债又该怎么办?咱这村儿就根本冇进Q的门路儿,那收入何来?有村民壮着胆儿质问。
村长阴了脸儿,说,这个…我就管不了啦。
村民又问,这些年,村里都没新生婴儿降世,生机稀少而s气沉沉,村里一半多男青年都三十好几了仍打着一条光成汉儿、至今找不来对象、成不了家那又该怎么办?
这个…还真管不了,我一个村长,又冇开那啥婚介所,百分百包管不了这个的么。村长吞吞吐吐地含乎其辞。
村民又问,村里上岁数的老人们,多半身体状况不佳,看个病买个药啥的都没Q掏又该怎么办?
村长说,妳们问我,我问谁去?像这么老大难的事儿,是我这个村长替妳们考虑、解决的么?妳们自行处理就是了…不用动不动都来烦我。
那这么多年来,咱村儿粮食一直欠收…还一个劲儿虚报大丰收,人们眼睁睁看着有上顿儿冇下顿马上都快没啥吃了,怎么办?有村民接着问。
冇粮好说,妳们冇脑子么?傻呀?何不用这个想想…怎不吃肉糜?村长指着自己葫芦一般的大脑壳侃侃而谈。
那…妳这村长当得可太有水平了呀?众村民叹息道。
村长却恼羞成N地回讥,我当我的村长,碍了你们啥事儿?你们过好过歹…早分田到户了,各扫自个儿门前雪,谁家瓦上有没有霜或霜多霜少,和我这一村之长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太多事儿,都一边儿歇着去,别老是围着我、烦我。
11月26下午1点冷风于苏州玉出昆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