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秋风瑟瑟,夕阳如血。
学校亭子里,我和季铃在石凳上并排而坐。我拿了口琴。她拿着笛子,静静吹了一曲萧人凤的《仙剑问情》。在没有温度却有些晃眼的阳光下,我看着她的侧脸,仿佛回到了我和她第一次吹口琴的时候。
一曲终了。她认真专注地抚摸着手中的笛子,神情像是在回忆。
她稚嫩却略显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哥哥季夏,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很阳光、很热情的男孩。他长得很高,很帅,会打得一手漂亮的篮球,会画各种各样的画,会吹口琴,会吹笛子,会拉小提琴,而且每一样都做得很好。”
“他从小就特别好学、勤奋,还很聪明,学习一直很好。他是那样的优秀。爸妈也一直都很看好他,对他充满了期待。他不仅是一个好学生,乖孩子,还是个好哥哥。他大我三岁,却从小就对我一直都非常好,从来不会欺负我,什么都让着我。”
“从小就有很多女孩喜欢他。我那时候就想,他一定可以在那堆女生里面挑一个最优秀的,做他的女朋友。但是他却不喜欢她们。他只喜欢一个女生……”
她停顿抽泣了一下,眼眶已经泛红,转头看了看我,继续说,“那个女生虽然长得还可以,却不是最漂亮的,成绩也比不上我哥哥,真不知道我哥哥看上她哪一点,居然会喜欢她!”说到这里,她语气突然有些气愤。
“如果不是她,我哥哥就不会死。”她看着我怒道,“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哥哥!”
“为什么说是她害死你哥哥啊?”我不由好奇问道。
“因为是她说要去旅游。我哥哥才陪她去的。不是她要去,我哥哥怎么会死!”她几近发泄地吼道。
“那,那个女生呢?她还活着吗?”我继续问。
“她?”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她也死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她没你这么好命。能死里逃生。”
我不由苦笑。我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了。
“你活着。而我的好哥哥季夏,却再也回不来了。”她有些恍惚的低声喃道。
我又不由自主的回忆过去,总感觉这个季夏好耳熟。可大脑一阵剧痛,我只好让自己尽量不去回忆。季铃看到我痛苦的模样,却无动于衷。也许,因为她也正沉浸在痛苦中。
我揉了揉我的太阳穴,说:“你哥哥的名字我好像听过。我和他不会是同学吧?”
她双眼突然散发出光芒,急切地问我:“他是我们学校高二(一)班的,理科生。你呢?你想起来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是文科生。”
她仿佛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对啊,我才想起你是文科生。要不我们怎么会是同学呢!”
后来的几个周六下午,我们都会一起去学校的亭子里吹口琴,吹笛子,一起散散步,聊聊天。每一次,我都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回忆却都无法回忆,因为每一次回忆我都会头痛,并感觉自己的记性变得很差。我只好再也不去努力回想,安静的接受现在的自己。
有一次课后散步,季铃向我打趣道:“怎么现在看不到你头痛了?你头痛已经好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我还是偶尔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努力回忆却都会让自己很头痛,并感觉自己的记性变得很差。我只好不去努力回想,安静的接受现在的自己。”
她微微一笑,“这样也好。只要你好好面对未来的挑战就好。”
我点点头,说:“嗯。”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又接着说道:“要不是我爸妈不让我带同学回家,我真想带你去我家玩玩。”
“哦?”我侧首笑道,“你家有什么好东西,想给我看啊?”
“不告诉你。”她神秘一笑。
“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我继续笑。
“也许以后你就知道了。”她笑道。
我无语。
季铃的疏远
再后来,我发现季铃和成泉又走得很近,不怎么和我一起玩了。我心里有些失落。每次在操场上看到她和成泉走在一起,我看着都觉得有些别扭。心想,季铃啊季铃,你可真坏。有了爱情就忘了友情,你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坏家伙呢。
虽然心里这样骂她,但还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在一起好好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替她开心。只要她走出了失去哥哥的阴霾就好。为了和成泉避嫌,我甚至开始减少去问成泉关于数学问题的次数。
但是,成泉找我的次数却多了。他跑来找我说,“你的英语很好,我向你请教个问题,怎么样?”听完,我心里不由犯嘀咕,季铃不是英语课代表吗,正好可以问她啊。但是我英语确实不错,又不好拒绝他。
我点点头,微笑说:“什么问题?”
然后他拿出准备好的问题给我看。我虽然会认真教他,但是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难道是因为季铃坐在靠里面,不好问问题?我瞅了瞅我左侧的季铃,心想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季铃瞅了瞅我,又看了看成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之后我就发现季铃和成泉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候还会看见他们争吵,不欢而散。季铃又变成之前一样,要拉着我,散步,聊天,买吃的。我脱口便说:“你不跟成泉去吗?”
她冷淡答道:“不了。”
“不是吧,才不到三个星期,就淡了?”我很纳闷,便问她:“你和成泉怎么了?闹什么别扭呢?”
“我和他没什么啊,一直就是哥们。就是感觉聊得差不多了,不想再聊了。”她敷衍道。
“不是吧。”我说。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她无奈道。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我突然在我课桌抽屉里摸到一幅画,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素描画,画上画着一个女孩。身旁的季铃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她惊奇道:“这不就是你嘛!”
画里的女孩笑靥如花,长发飘飘,画得栩栩如生,那张脸蛋确实就是我的模样。只是那幅画,我总觉得以前曾在哪里见过。难道是我以前画的画很多?
“这是谁画的啊?连署名都没有,告白也没有。”季铃嗔道,突然脑袋一歪,边在我的抽屉里翻起来,边说:“我看你抽屉里有没有告白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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