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境窘迫,填塞肚子是全家顶大的政治。那时候,总盼着过节,每过节,母亲总能魔术般地用高粱面蒸一锅“胶皮窝窝”来吃。记忆中的“胶皮窝窝”甜滋滋,香喷喷,入口绵韧,余香绕齿。窝窝一上笼,我便围着锅台转来转去,不时用手掀一下锅盖,嘘了手也不叫疼,窝窝一下笼,便一气儿吃个肚皮溜圆。一想起这些,不住地啧口咂舌。于是,央求母亲再做一锅来吃,母亲拗不过我的软缠硬磨,只得做了。窝窝一出笼,我便掰一块放进嘴里。嗯?!顿觉粗涩异常,寡然无味,便不想吃了,无奈母亲在旁,只得蹙眉隐忍,好歹吞下半块。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提“胶皮窝窝”的事了,但以后的生活中,却常有不记往戒,重蹈前辙的时候。
初中的一个同学,好多年没见过了,早年间一直保持着通信往来,信中的那份默契与无拘无束,总使我眼前映现她那清纯可爱的形象,总期待再次见到她。当费尽周折,能面对面交流的时候,才发觉伊人面目已是昔非今比,清纯可爱也荡然无存。打那,我们再没见过一次面,再没通过一次信。
一定的事物总是与一定的时空相映衬的,万物又都处在运动变化之中,在今天重现昨天某一事物的光彩,那往往是一种无功而返的劳作。我们不妨只记住它往昔的颜色情状,别去揭开那层面纱,珍藏一份美好的回忆,以供茶余饭后,咀嚼玩味,也不失为一种快事。要不,有你吃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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