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愿你,愿我,不管几岁,不论何年,羽翼纯白,都可起飞,冲破牢笼。
最近丧,老友也丧,小友也丧。
不约、而同,被囚禁于生活这死水一滩,不能徜徉在大海逐风踏浪,搁浅滩涂想死又死不了。这大概就是你们文艺青年说的,眼前的苟且吧。
好吧,我承认我也常这样。
人至中年,困于牢笼。这无形的牢笼是什么呢?事业的无力感?家庭的束缚感?存在的迷茫感?可以称之为“中年危机”,看的杂书说根本原因是“死亡恐惧”,其实也可以轻蔑的什么都不叫。
老友X说,“没有成就感,还有家庭拖累”。
老友S说,“焦虑”,对新事业茫然无绪。
小友M说,“这几年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从哪一天开始,我们生存的主题,根本不再是年少时候,攀哪座险峰、攻哪座城池,梦哪个姑娘,唱那曲情歌。可怕的是,你在囿于厨房的某一天,面对生活,突然发现,它的主旋律从轻快悠扬转为沉闷无趣。甚至不知道,从明确的那个时间点开始,画地为牢。
我生命中有非常欣赏的几个女子。在极度困顿之时,可做宽解。一个是F姨,年轻之时,追求所爱,突出重围,嫁为人妇,半生赢家姿态。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特别羡慕她那一梳妆台的美物,尤其是鲜艳的口红,当然她还有数不清的漂亮裙子和杀气腾腾的高跟鞋。对于少女,那是可以向往的女人的一切美好的姿态,期待长大后可以成为的样子。日子平稳的划过了几十年,某日我小舅她老公年轻时爱慕者,回乡叙旧,惹怒F姨。我听过这辈子最轻蔑的回击,她说,“再选一万次,他还是会选我不选你。”帅气至极。可生活远比故事曲折,后来几年后,小舅突发胃癌,我见他最后几日都在病榻之上,虚弱成一把骨头,气若游丝,时日不多便仙游去了,死神好像也记挂好看的皮囊、优秀的人物,惦记早日召唤去为伍,悲伤在此不表。F姨中年丧夫,极致精致的女人憔悴了几年,那几年,我问过一句,缘何不再嫁,她说,“没有比他更好的”,一句让我泪目。再后来,F姨走出这前半生的曲折离奇,再嫁。我参与不到她的生活了,只看到她又精神满满的再次投入生活,热情的去生活、去爱、去美好。今年,我小舅和F姨的女儿出嫁,大婚那日,F姨一袭旗袍,绝代风华,我感叹的倒不尽然是妹妹的爱情,我感叹我的F姨,又活成了那般明艳热烈。前半生是赢家,后半生也是传奇。我仙游去了的小舅舅,你选的这个女人,再有一万次,我也站她这边。
另一个是大户姐,我称她是大户,绝对是她活出了大户的样子。我看着世上之人,多被财色欲望捆绑,多是求而不得,得而不足所致。她是我见过说起来最不靠谱,活起来最接地气的女人。没有什么理想没有什么目标,或者说每一秒活着都在当下。她称我小户,实在因为我看起来理性洒脱,实则纠结墨迹、自寻烦恼。她的故事太多,倒不必赘述,有兴趣另开一篇细数。有些日子,我在凌晨无法入眠的时候,都会骚扰她,“在吗”,她都在。是的,大户姐说,“真羡慕你有一个不管几点都在线的姐”,我也觉得好极了。我其实大概知道关于我的纠结她会给我什么回复,无非是“你想那么多干嘛”,“有什么好纠结”,可是这话只有从她口说出,我才得以释然,因为我知她认真潇洒,当真接地气又超脱。可能我需要一个她,才能知道真的可以不必那么较真,真的可以顺其自然,真的可以把一切交给时间。真的,有她并行,在几十岁都可以一起重整旗鼓、祸害八荒。Why not?
今日,我拿出我心里的两个女人,和你们聊聊,也和自己再说说。回头看看那困顿的滩涂,都是自己捆绑自己的枷锁。画地为牢的没有别人,只是你自己。生活也许某日成为牢笼,可你是不是忘了肩胛后藏匿起的那双羽翼,只是被打湿,并非退化,抖搂出来,向阳展开,任何时候,都可再次试飞。
愿你,愿我,不管几岁,不论何年,羽翼纯白,都可起飞,冲破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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