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小丑 The Joker》
——“幻彩谜航”第4期
“幻彩谜航”系列千字文短篇小说，独立成章，倾心原创，以科幻奇诡的视角为您讲述一个个若梦浮生的传奇故事。
【引言】现实中，每个人心中都活着一个小丑，或猥琐，或羞涩，或卑微。每个人都戴着一副面具，藏匿着本性，浮华一世。
（正文）
一个阴云氤氲的午后，初夏时节，丰都县城。
一座嘈杂繁华的商业广场上，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舞台。猩红的地毯、炫丽的背景板以及杂乱繁多的音响器乐等，早已积攒了满满的气场。
四周一圈人头攒动，纷纷翘首以盼地注目着台上金灿灿的抽奖箱和主持人手中的答题板。
伴随着歌乐音浪迭起，一场新款手机“Ace”的发布庆典活动进行到了高潮。
舞台上三五个清凉薄装的女郎，正在不遗余力地跳着一曲热辣的艳舞，舞台下一小撮闲散无聊的男子，有的拍手摇摆，有的嘘声鼓噪，一副陶醉痴迷的模样。
一名小丑穿着臃肿的戏服，戴着戏剧化的鬼脸面具，台前幕后夸张地表演着，时而插科打诨，时而互动煽情，引来一阵阵鼓噪和爆笑。
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七层住宅楼上，面对着广场方向，一扇窗户半开半掩着，一个长焦距摄像机的镜头正对着商业广场的小舞台。
一名油腻斑秃男子，整个身体埋入宽大松软的老板椅里面，四肢懒散伸展着，双眼惺松迷离，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对面广场的现场活动画面。
他戏谑地紧盯着舞台上表演的每个女郎的一舞一姿，一手敲着桌面打着节拍，一手轻点着鼠标，时不时地评头论足一番，继而狂笑不止。
商业广场拐角处的一处售报亭旁，长跪着一名求助者，头发蓬松凌乱，遮住了小半边面容，膝下铺着一张红黑颜色的大字报，粗笔画写着端正的手写字体，“急救求助……”。
他双眼红肿，满脸悲戚，孤立落寂的身影早已被周围喧嚣的庆典声淹没于无形之中。
突然，七层高楼的油腻斑秃男子滑动着电脑鼠标，无意中摄像头对准了舞台上热闹却毫无存在感的小丑。
下一秒，屏幕上小丑的鬼脸面具变得透明起来，他意外地看到了面具后的真容，原来是一张五官精致的甜美女孩模样。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种猥琐的欲念驱使着，他将摄像头焦距对准着女孩身体的敏感部位，一如剥了壳的鸡蛋，竟然一览无遗。
“Oh， My GOD！”
那是一道美丽无暇的青春风景。
他一脸地惊讶，连忙手忙脚乱地放大抓拍、截图和保存。
此时的女孩依然毫不知情，只是略显羞涩和小激动，小丑的角色扮演让她乐在其中。
不知何时何故，她的内心莫名地升腾起一股难言的躁动和亢奋。她猛然想起了教演老师叮嘱自己的一句话，这个鬼脸面具戴上了超过三分钟就要摘下来休息一下。
不知何故，这个鬼玩意好像被下了一种厉害的禁制巫术，自带灵性且迷乱心智，严重时会吸魂夺魄。前一个小丑演员就是被逼疯了，现在还躺在精神病院里半死不活呢。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教演老师还教给了她一句互换转移咒语，就是呼唤周围熟人的名字，然后说一句“Joker”，英语发音接近汉语“杰克”。这样的话，就可以瞬间转移走面具，自己及时脱困。
她扫视着四周人群，一转身瞄向了不远处售报亭旁长跪着的求助者，凄迷的目光穿透过蓬松凌乱的头发和刻意掩饰的妆容，她发现了一张熟悉又亲切的面孔。
她情不自禁地一声低喃——“林磊”。
此话一说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内心暗叫了一声，“不好”。
猛然间，她的内心一番挣扎，一股无法控制的虚弱感涌上全身，她顿时感到有点头晕和恍惚。
最后的紧急关头，她下意识说了一句，“Joker”。
话音刚落，她一阵踉跄，扑通一声，双腿跪坐在舞台上。
此时此刻，那名求助者“林磊”仿佛觉察到什么，一脸疑惑地抬起了头。
他环顾四周，直到看见了舞台上鬼脸面具摘除后露出真容后的女孩，他瞬间秒懂了她的意思。
因为此时，他的脸上凭空多了一副画着鬼脸图案的面具。
他摸了摸脸，面具很贴合，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下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一种灵魂深处的呼唤和蛊惑，“释放本性，无拘无束”。
又一瞬间，无数记忆的碎片爆炸式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同一场鲜活的电影回放，那些所谓释放本性的暴露狂、自恋狂、窥癖者等等场景画面历历在目，每个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难道都是人的本性吗？Joker！”
“这是灵魂的赎罪吗？Joker！”
“这是沉沦还是解脱？Joker！”
他内心呐喊着、挣扎着，灵魂不断被拷问着、撕裂着。
林磊再次看了一眼跪坐在舞台上的小丑扮演者女孩，看到了她的困惑、焦虑和一往情深。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对面七层住宅楼的那扇半遮半掩的窗户里面。
他敏锐地搜寻到了隐藏窗户背后的那双贪婪偷窥的灼灼眼神。
林磊立即站起了身，不动声色，闭目凝神。
七层高楼的男子猛地一个颤栗，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迅速离开电脑桌，看向了书橱旁的一面镜子。
他脸色煞白，看到了镜子中的一张苍白消瘦的英俊脸庞，自己的脸被更换了，紧接着是身材、肤色和声音。
“等一等，不对，这是幻象。我是我，怎么会变成其他人呢？”
他又惊又怕，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他双手颤抖着走到窗前，直接目视着那个跪坐在舞台上的小丑。小丑脸上依旧戴着一副鬼脸面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七层高楼的男人紧盯着鬼脸面具，眼前的面具又变成了透明色，最后消失不见，里面慢慢显现出一个猥琐秃头的男子模样。
“怎么会这样？那不是我自己吗？”他头晕目眩，片刻失去了知觉。
转眼之间，那个小丑一骨碌爬了起来，神情略显呆滞，满脑子的疑惑不解。
自己的灵魂和肉体皮囊竟然被隔空互换了过来。
“谁对我施展了魔法？”
“天啦，我成了小丑？不是做梦吧？”
他打量着眼前小小的舞台，再看着台下起哄鼓掌的观众，他有了一种莫名异样的满足和陶醉感。
“小丑这个角色很有意思，足够张狂，非常魔性哦。”
下一秒，他完全释然了，这不就是一直潜藏于阴暗世界的真实的自己吗？
于是舞台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扮演小丑的演员魔术般地更换成了一名油腻斑秃男子。
他尴尬而笨拙地手舞足蹈，更是惹得下面的观众哄堂大笑。
商业广场的另一侧，售报亭旁的那名“求助者”僵硬地站立着，早已是泪流满面。
虽然还是披头散发，但是丝毫掩饰不住那张五官精致的甜美面庞。
她啜泣着，哽咽无声，迷茫的眼神透露着不甘和屈辱。
她噙着泪水，凝视着对面七层住宅楼窗户背后的那双坚定而温情的眼神，看到的是一丝难以割舍的眷恋和关切。
此时七层高楼的男人再一次站在镜子面前，鬼脸图案的面具已经和他那苍白消瘦的英俊脸庞融为一体，他轻轻地关上了窗户。
同一时刻，舞台上的小丑犹如满血复活，在嬉笑怒骂中释放着自己的本性，继续引领着众人的欢笑和追捧。
闷热的软风吹拂下，空气中只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气息和柔婉的靡靡之音。
丰都县城广场上，小小舞台下，伫立着一道靓丽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最美的风景线。
天是天，地仍是地，然而斗转星移之间，早已物是人非。
…… ……
（完）
2022年5月24日 02：30 风之语者 南京
(欢迎点赞评论、收藏及关注，部分图片选自网络，如有侵权，立删)
注释：1）致敬美国DC漫画旗下的超级反派——小丑(The Joker)形象。
2019年电影《小丑》是由托德·菲利普斯执导，杰昆·菲尼克斯主演的剧情片。杰昆菲·尼克斯荣获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2020年)。
该片通过画面饱和鲜亮的色调，以及营造危机一触即发的紧张情绪，散发出了一种满目疮痍且刺目呛鼻的味道，片中的街道就真实反映出人物所在环境的喧嚣与吵闹。
杰昆·菲尼克斯力求表演出一种无比巨大的痛苦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表演出了孤独男人身上的那种心碎和绝望。杰昆·菲尼克斯的表演非常吸引人，也非常出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