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西北,有一座城市,它叫乌鲁木齐,我是来自南方的苹果,那一年我离开家乡,去那遥远的西北寻梦……
〖2003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南方的小城,四季美好地轮回着,生活清新自在。在这样平静的生活里,我从未想过要去另一个城市,过不一样的生活。
然而,似乎是命运的安排,我终究还是要收起所有我所能带走的宝贝,像一位远嫁的女子,越过无数座山,来到这里——乌鲁木齐,一个我将要生活下去的城市。
关于这座城市的传说有很多,有天山上的雪莲,优雅高洁的驻守自己的那一座冰山,有王母的瑶池,衍生如梦的神话,令人神往。而我没有想到,在这里,也会有属于我自己的传说。
一切都开始于我遵从父母的旨命来这里求学。
这一年的我,刚刚初中毕业,像一颗还悬在枝头尚未成熟青涩的苹果,对陌生的环境,是那么忐忑,那么好奇,又是那么期待。
如果我这时的心情是一个女孩在这样的年岁最自然不过的一种心迹,那么是不是让我遇见你,恋上你,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过程?
你在我空白的视线里,像一道火焰的侧影闪现。一身的红,浓密的黑发长及耳边,瘦削而笔直的身影,就那么突然闪现,让我措手不及。从那一刻起,我的视线里,便不能没有你的影子,就算有一天你不在我的视线区里,我也要找到你,才安心。
其实,这一年的我,只是为求学而来,从小我就是一个很上进的学生,除了不爱运动,几乎是无可挑剔的,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后来发生的事,那也与你有关。
我的求学生活几乎波澜不惊,我毫不意外地成为了这个学校这个年段成绩最好的学生,我是老师眼中的学生典范,也许每个人都认为我此生,至少这年这月应该是拥有无人能及的幸福和快乐了吧,然而,唯独你,却是我所有忧伤,所有失意,所有卑微的理由。
在我终于发现我对你神神秘秘,似恶非恶的情愫里,其实是一种那么深刻的喜欢时,我就沦陷了。
无所知无所求的时候,这样的情愫就像是雾里的草叶,花朵与清晨,有点美,有点让人陶醉,而当真相揭开时,就成了当事人不能背负的重担。
但我即使是个十分明理的女孩,也难以忘记这种喜欢所随附的快乐。我看到的你,是一个未能尽职的班长,在大家都需要你带动的时候,却一脸睡意的哼着小调。我看到的你,没有任何值得称颂的成绩,却是个逃课的小坏学生,我并不太认识你,也不太了解你,但我深信即使我看到的你不是那么美好,那又怎样?我喜欢你闪现在我世界里那一刹那光与电交织的星火,我喜欢你在球场上投篮转身时那一抹清静的笑意,我喜欢你总是红红火火的身影,我喜欢你说话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有抑扬顿挫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在我心里就是天神似的英雄,无可取代。
我多么不愿意承认,尽管苹果对你有如此多的喜欢,却始终无法改变你只是我身边的同学,我的一道风景――这个让我觉得残忍的事实。你,也有你的爱,在课间,在学校的花园,在走廊,在操场,在无数个午夜惊回的夜里,你和你的爱,撕扯我的心,让我疼痛,绝望,让我的心冰冷彻骨。
我想,这就是苹果的第一场恋爱,只不过,主角有时不在。而我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唯一的编剧,至始至终都是孤独而隐忍的。
如果你不知道,是否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个给你写过很多信,送过很多心意的女孩是我,我从离你很远的地方来,叫天涯海角,你还记得吗?你一定能想起来的,因为我分明听到你收到信时发出的惊叹号。
〖2004那是梦要结束的地方〗
从我知道我们不会有在一起的可能的那天起,我就时常做着奇怪的梦。一开始是和学业有关的,我希望我能学有所成,考入我理想的学府。渐渐,那个梦里开始分出许多小板块,那个梦开始不得不拆分开,把你填进去。你在我的梦里,时而真实,时而虚晃,时而将我推开,时而向我走来。我的梦里有你,这是多么令我欣喜和珍惜。
也许,我从未好好看过你的脸庞,以至于我的梦里的你,从来都是模糊的,让我看不清,看不清。
唯有一次,我真真实实的看见你,穿着一身红衣,站在我面前,那是我在得知自己要回家乡参加高考的消息后,在那样被晴天里的雷声吓到后,在一夜挣扎与思量后,终于决定向你表白的那天夜里做的一个梦。梦里,我走失在山谷,我牵着我心爱的气球,一阵风把它吹走了,我哭了起来,边哭边走,希望能寻回我的气球,就在我泪水模糊得看不清路的时候,我的气球回来了,你牵着它,站在我的面前。唯独这次,我真实的感觉到你,在我面前。
我最终没有向你表白,当我把同学录递给你的时候,我只是说,我要走了,帮我写一下同学录吧,再没有别的言语。我没有看你的眼,不敢看你的表情,而你,也只是像普通的同学一样,问我要回去的原因,说你写好了再给我这样的话。
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真想告诉你,我的爱意,我的梦,但我没有,只是一瞬间的勇气,脆弱得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的那微弱的火柴光,在瞬间就灭了。
在我要走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在家里接到同学的电话,接起电话的我,一听到是你的声音,不知是兴奋还是昏迷,居然把电话挂了下去,没有听你要说什么,我只是一脸受惊的喘着气,“镇定,镇定,我要镇定”,我一直对自己重复这句话,直到心头稍微平息,才敢按显示的电话号码回拨给你。电话响了悠长的5声,你才接起来,谢天谢地,是你亲自接的,不是你的爸爸或妈妈。
“是苹果吗?”
“是。”
“苹果,我一直知道你就是那个苹果……”
“我本来就叫苹果啊。”
“不是,我是说,谢谢你一直关心我,写信鼓励我,还有你送的卡片很可爱,……”
“你,都知道了?可是,我,我没有说,我,……”
“没错,是我没有说破,其实你的字迹那么工整,班里没有人能写出你那样的字,我就知道了。”
沉默了大约5分钟。
“苹果,其实,你很好,一直以来,你在我眼里,就是那种很乖,很单纯,很优秀的女孩子,你有很多美好的一面,我很喜欢你给人的那种安静的感觉。”
“好了,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认为这样就够了,你要说的我想我都知道,谢谢你打电话给我,再见。”
“别这样,好吗?苹果,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希望你回去后,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记得你。”
在这通电话的最后,我问了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她,你会喜欢我吗?”
问完这个问题,我就后悔了,正当我害怕听到答案要挂电话的时候,你却突然对我说:“我也想过,如果试着和你在一起,谈一次恋爱,会怎样。我想,与其最后还是伤害了你,不如不要开始。我们会在一起,但是那是一个只属于我们的童话里,喜欢你,并且一直在一起。”
冰,当时的我,并不能懂你话语的意思,但听到你这样对我说,我已经知足了。
那一年的我,只记住了最后那句话,带着这句话回到了家乡。正式地和这座留下关于我和你的故事的城市,说再见。
〖2005思念,是这座城市的颜色〗
高三了,我在面对竞争更为激烈的学业,也在放大自己对你的思念,你在那遥远的西北,而我在这南方的小城。乌鲁木齐,是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思念你的时候,也思念我们共有的校园,思念我所走过的每一条街,坐的每一班公车。那条体育路,现在还叫体育路吧,离你家很近很近,在十字路口一拐就到你家了。有一次,我就站在你的对面,隔着一条街,和你遥遥相望,而你终究没有看到我。从那一次偶遇,我就迷上了那条街,充满期待的徘徊又徘徊,只是为了再一次的偶遇。从幸福路开往我家的那班车,偶尔你也会坐,有好几次,偏偏你就坐在了我身边的空位上,我坐在车的后排,而你却像没事人一样的靠过来,而当时的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却可以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坐在我身边。
那样一座对我来说原本遥远而陌生的城市,如今,却成了我生命里不可抹去的一部份。如果没有它,我的思念将要寄放在哪里?喜欢一个人的苦乐辛酸,喜欢一个人的所有复杂的情丝,也只有这样一座城,才能装得下,这座城市,至少不会负我吧。
对我来说,有些爱,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传说,或者叫幻想。就像,思念是这座城市的颜色,只有我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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