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气候变化的缘故,时至今日才有了点冬天的感觉,早晨出门明显感觉冰凉了许多,即便是中午太阳正圆的时候,依旧没有多少的热度。下午本想推母亲出去走走,可母亲说看着外面也不怎么暖和,还不如在家待着舒服,所以也就懒得出门,再加上家务昨天已经做完,日子便一下子闲散了许多,好久没睡过懒觉的我居然有了困意,没想到这一睡居然过了两个小时,就连隔壁装修的电钻声都没有吵醒。
日子闲下来后心里也变得异常平静,那些熟悉的冲动又悄悄爬了出来,画了一阵子字后情绪仍然没有满足,索性又拿起了许久未读的书,只是翻到书签的位置时发现早已没了记忆,只好从新来过,希望这一次能把书签从第一页一直移到最后一页,我想所有的决心都比不上油然而生欲望,有所求才会有所动,只有发自内心深处的渴望才能驱动行为,若是强为只怕是徒增苦恼。
晚上突然想起了我的茶炉子,打开柜子看见上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幸亏它不能言语,否则一定会埋怨我的薄情寡义。它在这个家里已经有七八年,只有老家来人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不过像我这种背井离乡的人一年四季都没有几个上门的亲戚,所以茶炉子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我依旧没有抛弃它,大概内心深处还是期待着故乡来人,那时茶炉子便是我们共同的身份名片,即使身处繁华的都市,也能瞬间找回久违的亲切。
即便是我已经走了这么久,流浪了不少的地方,也算是见过一点世面,但只要提及喝茶,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总是罐罐茶,在我的记忆中也只有罐罐茶才算的上真正的喝茶。记得母亲第一次来家里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张罗茶炉子,虽然那时母亲已经有了腿疼的毛病,但自理生活不成问题,下班后偶然还能吃上母亲做的饭。
那是母亲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苦了一辈子大山,其实母亲的心里不大愿意,拿她的话说就是我有手有脚,有力气能下地,去城里能干嘛呀,现在还没有到人伺候的地步。但当时的我并没有读懂母亲的心思,只是一厢情愿地把她接了过来,与其说膝下尽孝,倒不如说是全了自己的一片私心。
母亲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茶炉子,记得当时逛了不少的地方,最后在一个偏僻的五金市场里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电炉子,正好用来煮罐罐茶,再后来又找到了一个不锈钢缸子,虽然已经是最小尺寸,但用来煮茶还是大了些,因为熬罐罐茶讲究的就是一罐子一口,多了也就喝不出那个味了。
当我把这些拿回家支上摊子后母亲开心地笑了,虽然看起来这些东西与城市的楼房陈设格格不入,但却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能让母亲觉得亲近的东西,大概咕嘟咕嘟沸腾的茶罐子会让母亲觉得自己依旧坐在老家熟悉的上房炕上,这一点可能亲儿子都比不上,因为儿子小的时候是自己的,长大了翅膀硬了也就飞走了,即便是再一次飞回身边,心里也远了许多。
那一次母亲并没有呆多久,从春耕念叨到了夏收,终于在得知田里的麦穗泛着金光时母亲再也坐不住了。我狠狠地摔了厨房的推拉门,躺在沙发上哭了一场后也没能改变母亲的心意。母亲走后我把茶炉子收在了柜子里,想着终有一天还能用得上,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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