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机缘,都要从自身寻找。所谓的出口,也只在本身。
水开了,壶盖会动,因为太过热烈的蒸汽蠢蠢不安。春来了,种子会长,因为太过深沉的梦境渴望苏醒。云暗了,雨会来,因为太过沉重的心情期盼轻盈。···所有的一切,都在寻求一个出口,一种方式,就如我的笔端泻下的文字吧。
自觉狼狈的时候,是不害怕嘲笑和更深的狼狈的。本来,狼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能带来难得的清醒。
我一直都在苦苦找寻,找寻所谓的机缘,找寻所谓的出口,却彻头彻尾的忘记只能从自身寻找的事实。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清醒过,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半梦半醒吧。
我想,这些,与为赋新词强说愁,没有关系。
人有些时候,总需要一点点刺激,或者打击,知道锻炼出强大的心理,处变不惊的镇定,淡定悠然的从容,然后坦然地接受,剩下无计可施的日子徒劳的嘲讽。带着有限度的悲观看待拥有的一切——好的,坏的;成功的,失败的;完整的,残缺的;握在手中的,存在心底的;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喜欢的,憎恨的;可变的,注定的···——不再觉得难过,不再忍不住泪湿襟袖——有悲观垫底的执着,才不会成为偏执;有悲观垫底的心情,才不致太过浮躁,也不致太过消极。才可以宁静。何以难得的一份宁静!
是啊,多喜欢的宁静,与寂寞紧密相连的宁静,独立于喧嚣中的宁静。
因宁静而生长的寂寞,又是什么样的心境呢?
曾经最厌恶的这个词,“寂寞”,在许久之后开始喜欢,也开始理解。“古来圣贤皆寂寞”,我不是圣贤,我不过是个俗不可耐的凡人。肉体凡胎,生就五脏六腑,难离五谷之味;天成七情六欲,难逃万丈红尘。既不可不食人间烟火,也无法舍却俗世凡心。在每个安静的夜晚,在风中细细思量,终于承认我无法挣脱世俗人事的小意识这个事实,所以释然,所以宁静,也才有了力度。所以寂寞,继续以寂寞的定义存在,但多了宁静的色彩。
这世间,永远不会有哪一种感情哪一种感觉可以感同身受。所谓的感同身受,多少带了点夸张与自欺的意味。永远不会有哪一个人可以完全懂另一个人的心,即便是最亲密的朋友,甚至是父母亲人。因为心不是净水,可以一眼望到底——更何况连这看似澄澈的水里还有不知多少存在呢?——所以也许,从来,都有一个自己——最真实的自己——幽居在同样的躯壳里。谁懂喜怒哀乐的真实语言?谁解起落浮沉的真正姿态?——我想,只能是自己吧——本来,我们生来就是要承受和忍耐的——自己承受,自己忍耐。
很简单的例子,譬如距离。诗人会这么形容,“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近/看云时很远”。我当然没那么诗意,我感受到的距离,就像是,我走过来,其实只是想靠在你的肩上,而你却让出了你的椅子。所以难免有丝丝缕缕的落寞,却无法言说。所以寂寞笑了,我也笑了。
因为我原是我自己,我们原是我们自己,所有人原是他们自己。
很值得纪念的两天吧,很值得记下的事吧。安慰自己的方式有很多。我想,看着自己的狼狈,再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然后再死死地往深里挖,往深里想,最后安静地甩甩手,擦擦泪,继续走,依旧疯,仍然笑。一路上的风景,浅浅遇,淡淡忘。这也是种慰藉吧。像,现在这样。
回来的路上,默默然,只看见一钩新月,半抹星光,灯火朦胧,寂寞梧桐。
莫名的,就想起李煜的词来: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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