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秋雨

九月份，秋风飒飒，听苦雨点滴。

正是开学的日子，生活正忙。但这几天却一点劲也提不起来。几件事情牵绊，交叉相叠，一方面头疼如何入手，一方面为前途迷茫。人生寂寂，可与谁诉？这样的日子其实由来已久，或者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人生如此。过着单调重复的日子，生活如死水一般，如果一直这样子下去，那么二十年后和今天不会有什么不同。我尽力的把所有的工作、生活做好，让自己比别人更累一点，只为忘却，不想抬头。

但总是这样的无奈，总有那么个时候，让你来静下心，扣问自己，不为明天，不为一切。只是就这个样子，就如今晚。如《等待戈多》中的旅人，只是在等待，只是悄然打开自己的思绪，任其飞扬。

一个人，已经半夜了，出去在廊道里走了一圈，前边是猩红的摄像头的灯光，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小时候看电视剧《聊斋》，最怕的不是情节里出现的这个鬼那个怪，而是电视剧刚开始的时候，一段恐怖的呜呜风声，伴随着一盏昏暗的发黄的游动的在蒲松林手里游走的灯笼。这种感觉伴随了我将近三十年了。在各个小说中，灯应该是希望的象征，应该是旅人的希冀，但在我这里，如若旷野中突然出现这样的灯光，或许想的不是希望的临近。

几个老师的宿舍都已经熄了灯，间或传来鼾声。人世间的万籁俱寂或许如此。在人群之中、在处处生息的楼道之内却感觉如独立于夜空之中，无穷的黑暗环绕在身旁，偶有星光闪耀，却更显孤寂与可怖。一点轻微的声音在狭长的楼道里能传出很远，外边的雨敲在玻璃上，其实是听不到声音的，但点滴的感觉却能在耳畔响起，这是心的声音。为世事怅惘，为未来迷茫。

走到楼道的玻璃之前，放眼望去，尽是黑暗。家属房的身影黑黑的幽暗的耸立，阴暗之处魑魅魍魉在高声放歌，下着小雨也有微风。没有声嘶力竭的凄厉的呼喊，但偶能听见的压抑的诡笑让你浑身颤栗。雨打在心上。极致的明暗或许给你的只有恐怖。小的时候，在农村，大夏天的中午，突然从梦中惊醒，翻下床来，发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掀开门帘，院子里阳光刺眼，射在硬实的土地上，再反射入眼帘，刺眼的光芒伴随着恐惧直入心田，没有声音，和现在一样，世界上或许只剩我一个人了。你什么也不敢做、不敢想，一只手还搭在门帘上，连放下都已经忘记，恐怖控制了你的灵魂，控制了你的肉体，控制了你的一切。或许情境不同，但这样的感觉在此刻是如此的熟悉和刻骨铭心。你或者会幻想，黑黢黢的操场上突然闪过一抹白色，由近及远，但等你的心跳加速，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来看，但什么都没有。但在你的心理又好像留下了东西，你加速的心跳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你自己知道的那是你的幻觉，是你自己吓唬你你自己，是你过去的经验在此刻的情景重现。但不由自主的，你颤栗了，你害怕了，你怕回味那种感觉，你怕世界抛弃了你或者你抛弃了世界。

回到教研组，明亮的灯光让我稍微心安，坐到椅子上仍然不能平静。一个人的世界是如此的激越和精彩。如许的宁静袭扰全身，从里到外。心情渐渐平和，站在另一个角度看着自己，眉头紧锁，侧耳听着窗外的雨声，声声入耳，滴滴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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