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烟分染鹅儿柳,一样风丝。”春雨中,柔柳轻摇,摇着摇着就摇过了春分,又到了清明。
温婉的春风,吹得人暖洋洋的,加上一场清新的雨,浇出了清明淡淡的忧愁,只是淡淡的,隐去了“欲断魂”。
在雨纷纷时吃到了清明馃,是江南的烟雨浇出的味道。相比清明馃,我倒更喜欢唤它作“青团”,总觉得这二字更加亲近,似乎真的带上了一缕清明的气息。
外婆的厨艺一流,但主要还是局限农家菜,味道好,相貌就不一定了。但做起青团来,她总是认真设计“形象”,不得不说外婆手巧,一只小青团,做得宛如一件翡翠工艺品,让人不忍下口。
记得儿时,祭完祖后外婆总会在山野间找些新鲜、清香的艾草,摘一篮子,美滋滋地带回家。
回家后放锅中,加水把艾草煮烂,犹记得外婆煮着艾草,外公和我则搬了条板凳,坐在边上看,外公还教我朗颂古诗,也就是我学会背的第一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儿时性急,不会等待,背着背着就跑了。
一缕清明(金外809班 马浩然)煮毕,外婆用一块纱布把艾草包起来,过滤,只见绿色的汁缓缓流下,一滴,又一滴,如沙漏中美好的时光,滴入小碗,汇成碧色琼浆。
我经过了许久的闲暇早已急不可待了,眼巴巴地盯着,到滤完之时,那清新生机的艾草,如今却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烂泥,那一碗精华仿佛是艾草的眼泪。
可到外婆和面之时,那分惋惜就又置之于脑后了,这是我唯一可参与的。说是和面,分明就是捣蛋,不说那面团揉成了丑八怪,也不说面里水加太多全粘在手上,然而不出一分钟,外婆就能将其恢复原状。
当青绿的面团揉好后便又只剩下巴望的份了,不得不说外婆是极其心灵手巧,她做的青团不用模子,也能捏出花纹,每一只青团都别出心裁,当然馅料全是自己做的。外婆将馅料轻柔的包裹进去,轻轻揉成形,看似云淡风清,实则饱含深情。
我对豆沙馅情有独钟,不喜芝麻那般浓郁,冲去了艾草的清香,也不似猪肉,掩掉了艾草的爽口。唯豆沙淡淡的,清甜可口方可映衬艾草的清香。
又是清明。
我又和外公还有表妹搬了椅子看外婆做青团,在锅中蒸出的艾草气息中,我又听见外公那慈祥的声音,他读一句,边上表妹跟一句:
清明时节雨纷纷……
也许外公只会这一首,我倒想起另一首写清明的诗来,便诵了出来: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等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
徐徐的蒸气中,我又嗅到了那缕缕清明。
一缕清明(金外809班 马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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