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李刚
王半仙说出这两个名字,当然不是要一锤定音,他不过是想抛砖引玉。毕竟取名对于老来得子的地主来说,关系到孩子今后的运势,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何况这地主爷还读过多年私塾。
此时的宋家仁,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屋里一片沉寂。
向海捞潘巧云两口子都是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贾乐福是国家认可的二级会计师,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但他虽身为管家实则奴仆,身份贱格自然也不便插言。
“王半仙毕竟是村里唯一通晓周易的,又熟读《楚辞》,还有半个秀才身架支撑,自然是半仙之体。”宋家仁也算有自知之明,在文化层次方面自愧不如。
“浩然正气,瀚如星河。好!”宋家仁拍了一下大腿。
“就他了,浩瀚!”
这“好汉”谐音的“浩瀚”,总比江洋大盗的“江洋”更上讲究,显得更有品味。
哈哈……翠花偷偷地笑出了声。
雪舞,在凛冽寒风里一场场飘落;春秀,于柳枝吐絮中一次次盛开。年复一年时光伴随着春华秋实悄然而逝;日复一日岁月累积着酸甜苦辣流转无声。
或丰盈或贫瘠,或苦涩或甜腻。
浩瀚,胸怀鸿鹄大志自然不甘平庸,盛怒之下愤然甩掉奶嘴。转眼间从咿呀学语蹒跚学步沉迷于襁褓中的婴儿,成长为一个舞动双翼振翅欲飞的翩翩少年。
这期间,他有意无意的在向宋两家来回折腾,夜以继日不停奔波操劳,成了拉近翠花和金凤的纽带。
金凤虽说对宋家仁心怀不满,在宋家有些骄横跋扈,看似不近人情,但她也有弱不禁风的一面,那就是孩子。
这些年金凤一直没有诞下一子一女,也成了她心中永远的伤痛。尽管大多时候故作坚强,可又哪能掩饰得住?
每每看到邻居家的孩子在街上跑着跳着欢天喜地,心里难受脸上羡慕,夜深人静眼中常常流下感慨的泪滴。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深宅大院,虽然不是每日山珍海味燕窝鲍翅,却也衣食无忧饱食终日。成天无所事事,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越长大越孤单,金凤深有感触。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浩瀚的到来,正好填补了她心里面的空白,触动了隐藏已久哪根最脆弱的神经。
尽管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浩瀚,金凤还是禁不住满心欢喜。
小浩瀚算得上骨骼清奇。他继承了父母身上最大的特点,稀疏的头顶,和博美牙科都不敢接的整形手术——经典大前门。
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浩瀚天性秉异自有过人之处,那就是才思敏捷伶牙俐齿的语言天赋。
从当初刚走近宋府时的陌生,和对金凤的恐惧,没过两个月就变得熟悉起来。见到金凤都是大妈长大妈短的,让人听着特别顺耳。
一来二去,金凤不仅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懂事的孩子,也慢慢地开始同情起翠花这个未婚妈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浩瀚亲近的同时,宋家仁也在不断用行动证明,王半仙也在几块铜元的怂恿下,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旁敲侧击。
在红白蓝多方联动以及亲情感化下,金凤的心理防线很快就被攻破,几年前宋家仁背叛的阴影荡然无存。她毅然决定接受翠花,并心甘情愿同意宋家仁明媒正娶。
翠花入驻宋家,不是以妾的身份,而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二太太。敲锣打鼓唱大戏扭秧歌,全村喜气洋洋大宴三天,引来赞叹声声不绝于耳。
“姐姐,我敬你!”翠花端着一杯茶水举到齐眉,恭恭敬敬地递向金凤;
“妹妹,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坐!”金凤似乎有些动情,忙不迭站起来受宠若惊双手接过。
自此以后的日子里,翠花地位与金凤平起平坐相敬如宾,二人始终以姐妹相称。
这一年浩瀚六岁。尽管不是凭一己之力,但在这件为母亲扭转乾坤的大事上,他处心积虑功不可没。
随后几年,一家人和平相处,荣辱与共相安无事。如果没有时局动荡,相信金凤宋家仁翠花三人都会在浩瀚的陪护中颐养天年,快乐终老。
但,天有不测风云……
未完待续
(图片来源于网络,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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