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往事 第七章 未始即终

小秋上了公车后，沥川打电话请司机小付来接自己，这时的沥川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要知道，膝以上截肢者则步行需要的力量比以前要多要多达60%~100%。回到家中，沥川把假肢脱下来，摩挲着残肢，发现戴假肢的地方已经有些红肿充血，一阵阵的胀痛来袭。沥川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休息。截肢手术后，沥川以超过常人的毅力训练自己适应易肢，他平常走路和正常人无异，所以旁人很难看出来沥川有任何不舒服。沥川也早已习惯把所有的一切身体软弱都藏在心里一个人承受。沥川这个工作狂，还没休息一会儿，脑子里面全是今天没有完成的to-do list (工作计划），有一份报告今天就是deadline（截止日期），必须要完成。沥川不顾身体的疼痛，努力的爬了起来，重新换好新的西装，拿上电脑，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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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开车来到他常去的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开始专心投入工作，浑不知在咖啡馆打工的小秋就在不远处忙着招呼客人。沥川工作起来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把今天应该看的结构设计报告都审完了，所有给的comments（修改意见）都一条条的写好。刚刚要保存文件，旁边来了一个侍者上前来给沥川送上续杯的咖啡。沥川抬头一看，竟然是小秋，小秋先是看到了那块创口贴，才看到眼前的沥川，立刻惊愕不已。不知怎的，小秋一个不小心，把一杯满满的咖啡全部撒在了沥川的电脑上。电脑一下子就黑屏了，沥川的内心在呐喊“我还没有保存，今天所有的工作......”。小秋见状急忙拿出纸巾帮沥川擦拭电脑，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换做别的顾客，这时应该已经骂起来了。但是沥川怎舍得生小秋生气呢？沥川倒是自己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小童和静文跑过来赶忙道歉。沥川急忙努力帮小秋打圆场解围，向静文解释不是小秋的错，是自己不小心碰了小秋。沥川生怕再给小秋造成什么不便，匆匆的合上电脑，走出咖啡馆。小秋追出来，不停的道歉，还提出要赔偿沥川修笔记本电脑的钱。沥川早已料到小秋就会是这样，对小秋轻松地笑笑，走出了咖啡馆。沥川走进车里，看看自己的电脑，苦笑着摇摇头。没办法，回到家拆开电脑，恢复硬盘，沥川也不知道自己弄了多久。等到所有东西都恢复好，报告重新弄好，天已经蒙蒙亮了。沥川用凉水洗了洗脸，给自己做了两杯espresso(浓咖啡），开车去了公司。

沥川一天没合眼，本想说今天就稍微take it easy （放轻松）一下，不料一早就被霁川拖去见Lisa，目的是要求方适集团签署欠GMF两千万的欠款合同。回GMF的路上，霁川一路吐槽爷爷。

“沥川，所实话，爷爷的经营理念真的已经过时了。现在这个时代，是要靠有法律效力的合同说话的。他这种做法以后公司是要吃大亏的，你信不信？”

“You are preaching to the choir (我都懂，你不用教育我的。）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爷爷是董事长。”

“沥川，你对你career development (职业发展）有什么计划？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取代爷爷？”

“霁川，你我都知道，你是董事长职位的接班人。I am happy where I am(我现在很满足我现在做的事情。）”

“你真的没有想过吗？”

“我觉得我更喜欢做技术而不是管理。你也知道我很闷，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更不喜欢搞那些politics（办公室政治）。” 沥川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轻松随意。

其实霁川心里很清楚，沥川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董事长候选人，他这么多年其实是一直在让着霁川。沥川虽然没有霁川那么严格的控制资本管理，但沥川对于公司的管理策略确不一定比霁川的差。沥川的策略更加强调technology transformation (技术更新)，inclusion（包容性）和人文关怀。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管理方法会让公司员工很有归属感，整个公司更加有竞争力。霁川看看弟弟，没有在说什么。

“晚上早点回家，老哥煮饭给你吃。今天晚上不许再熬夜了。今天必须九点准时关灯睡觉，否则我叫爷爷把你马上调回苏黎世。” 霁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感谢沥川。

“哈，你威胁我！好呀，你把欠我的钱全部还给我！” 沥川和霁川开着玩笑，但心里却十分感谢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

“你马上要去青岛四个月，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临走前别忘了去做个体检。我会每两个礼拜去看你一次的。”

“好的，不用担心，我是大人了。”

沥川去青岛实属没办法，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这个借口，爷爷是绝对要他第一时间回到瑞士的。为了离小秋近一些，至少还在一个国家，一个时区，沥川没有办法只能应下来这四个月的出差工作。沥川本想在走之前再走去咖啡馆找小秋，告诉她自己要出差去青岛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再找她。没想到，因为跟她解释自己不是“司机”这件事，惹恼了小秋。沥川完全没有料到小秋会那么生气自己不是“司机”，没想到好事变成了坏事。沥川有些担心小秋是不是压根不喜欢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本来以为两个人已经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但发现自己可能打一开始就错了……

那道他们的爱情还未开始已经结束？沥川揣着那张唯一带有小秋印记的“手绘上海地图”动身前往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