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闲聊 

      “冬瓜和红薯一元钱一斤。我去把这几个老南瓜送给，专门制造南瓜糖的商贩，你在这里看着，我就回来哦！……”阿婆对莫交代一番就走了。他开始兴奋起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刚好赶集。记忆中，上次看望阿婆，大约是数月前，本想早些来，因为工作加上疫情，将探望推了又推。

          “这么好的葱，卖不掉又要拿回去，唉！”他右边一位年龄和阿婆相仿的老姥，准备把地上的两大把葱装进袋内，“这是多好的葱呀！竟然没人要！”她继续吁叹，莫不禁瞥了一眼，果然葱葱郁郁。“今年的葱都不好卖，……”她旁边的菜农安慰道。“若不是塘里涨水，我才不舍得卖呢！”

        “塘里涨水……”这句话对于都市白领莫来说充满玄机，他刚想发问，这时，一位古稀之年的爷爷，询问葱的价钱。“这么一大把，你就出5元吧。平常咱买一元钱葱，才那么几根而已，这足足有一斤呐！”“4元卖不卖？不卖就算了！”老者亮出了底价。“这…，5元啰？！别差我那一元，…”老姥犹豫不决，想做最后的争取。“卖！卖给他！卖了算了！”见老者拔腿要走，莫和旁边的菜农异口同声劝道。

“唉！少了我一块钱呀！你别看这葱简简单单，却要很多肥料的，……”老姥将仔细数过并查看好的钱，小心翼翼放进兜里，无可奈何地说。“是呀，葱要很多肥料的，但能卖4元钱，可以啦！不然，你很可能要将它们原封不动拎回去，咱能赚点是点，……”菜农再次宽慰。

“别说4元，哪怕是3元，你都要卖，这菜不能放的。”莫也不甘示弱，“你家离这有多远呢？”“七八里路吧。”“这么远，你刚才卖得好呀！”莫这才定睛端量老姥，尽管对方戴着口罩，可从她清癯的腮部来看，应该比阿婆更瘦，而且脸色枯黄，宛如涂了一层柠檬黄的隔离霜。

      “哦，对了，‘塘里涨水，不舍得卖’是什么意思呀？”“今年不是老天旱吗？于是，我把葱种在塘边。而最近总是下雨，塘里的水涨上来，葱被淹了，若是再不把它们拔出来，那么，根部就会腐烂，而我一时又吃不了这么多，所以拿来卖，换点钱用。”

“哦…，原来是这样！”来自另一个星球的莫，仿若发现一个惊天秘密，然而热爱思索的他，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若是池塘不涨水，你会怎么办？”“你是不是想买葱啊？”老姥可能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闲聊者，终于有点不耐烦了。“不不不，我不买葱，我只是…”“如果不涨水，她就留着呗！要吃，就去摘取一些葱叶。”菜农热情抢答。

      “是这样啊！”莫一副“活到老学到老，受教了！”的模样，“这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