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多月,我就将正式迎来“不惑之年”。我觉得自己怎么稀里糊涂、不知不觉就活了小半辈子,也没干出啥成绩,更没有产出有益世道人心的巨大贡献,光吃粮食不干活,心里有些惭愧。不过苟活了将近四十年,也不是一点心得都没有,至少有以下三点“不惑”吧。
其一,行动不惑;先行动后思考、先行动后改变
今天凌晨四点多醒来,每次醒来都很难再入睡,这么些年我感觉自己深受神经脆弱之苦,失眠焦虑一度成了生活主旋律,让人不堪其苦。不管这是天性使然还是后天形成的不良习惯,我也只能安之若素去接受。
以前晚上一旦睡不好,白天精神萎靡,就没有心情投入工作,下意识地浑浑噩噩混日子,坐在办公室里磨洋工,混完一天心里空落落的特别难受,感觉自己活得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自从两年前机缘巧合,我有幸接触了ACT接纳承诺心理工具,阅读了《幸福的陷阱》《自信的陷阱》《先行动后思考》《跳出头脑融入生活》等系列自助书籍,感觉真是茅塞顿开、豁然开朗。这些书的核心思想其实就是一句话,不管你当下内心情绪感受如何,只要你努力投入手头事务,按照创造价值、向上向善的正向价值观积极行动起来,内在情绪感受等自然会慢慢好转。
联系到我自己来说,很多时候早起来到办公室,我感觉内心懈怠消极,心里一点干劲都没有,根本就不想工作,只想着怎么轻松混日子就怎么来。此时千万不能纵容自己沉溺消极情绪陷阱之中,而是要勉强自己先干5分钟工作再说,干好干坏倒在其次,先诱导自己这台大脑机器尽快启动起来,干完5分钟、再干5分钟,干着、干着就会慢慢感觉内心起了变化,仿佛不像刚才那么消极懈怠了;再坚持干下去,不知不觉内心就重新充满了激情干劲,一口气忙忙碌碌到下班,干出了多大成绩倒在其次,那种战胜自己、活得充实愉悦、没有虚度光阴的感觉实在是特别爽。
不光是面对工作,日常生活也是一样的道理。比如之前我希望养成每天下班跑步锻炼的好习惯,但说易行难,坐在办公室心里计划得好好的,但一到下班回家心情无形中就懈怠了,觉得忙了一天实在太累,还是明天再跑也不迟,明日复明日,也就一直拖下去了。
后来,每次下班我都会勉强自己先去体育场哪怕走两圈也行,自我承诺走两圈就允许自己去休息、去大吃大喝、放纵自我之类;没想到走完两圈、顺势再接着走了两圈,走着走着就跑起来了,一跑就是半个多小时,渐渐的自然就养成每天下班跑步的好习惯了。
还有日常人际交往方面,我觉得自己好像天性比较腼腆拘谨,平时与人交往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发怵,越是发怵越不敢主动跟人交往,越不跟人交往活得越自我封闭,无形中形成了恶性循环。我觉得这种自我封闭的生活肯定不行,于是不管内心感受如何,先鼓起勇气跟人交往再说,刚开始可能很尴尬,自己也不得其法,慢慢的随着持续主动行动,我感觉自己跟人交往互动的能力也在逐步提高;更重要的是,通过跟人交往,我觉得自己的个性不再像以前那样僵固封闭,无形中变得头脑灵活、懂得变通;另外还通过与人聊天闲谈、交流沟通之类,收获了很多之前并不了解的知识见闻,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总之是获益良多。
以上方法实践归结起来就一句话,先行动后思考、先行动后改变。以前我可能跟很多人一样,本能直觉地认为只有内心先充满激情干劲、只有自己充分做好心理准备才能去努力工作、认真生活、才能与人互动交往之类;实际上恰恰相反,先行动起来再说,只要先行动起来,你内心自然会积蓄起激情干劲,同时内心自然会根据外在行动不断自我调整、自我完善、自我提升。不行动光空想,只会无形中陷入头脑死循环的思想矛盾中无法自拔——就像想学游泳,光站在岸边惶恐害怕一味给自己鼓劲加油,但就是不敢跳下去一样;只有鼓起勇气先跳下去再说,才能打破这个头脑空想的死循环。当然这里的“先行动后思考、先行动后改变”不是鼓吹盲目蛮干,而是鼓励自己果敢坚决地按照向上向善的正向价值观,先行动起来再说;只有先行动起来,自然而然会收获一系列新感受、新方法、新体悟、新智慧,进一步优化后续行动,进而形成良性循环。
其二,情绪不惑;充分尊重、接纳情绪自然变化规律
当然,以上强调的积极行动起来,其目的是为了践行“创造价值、向上向善”的正向价值观,去实践你心中的人生梦想蓝图之类,而不是以行动为名来试图压抑、逃避内心消极不良情绪。恰恰相反,我们越是以大吃大喝、刷手机、沉溺社交、沉溺于过度工作等五花八门的方式方法来试图逃避内心消极、痛苦、孤独、焦虑、抑郁、恐惧乃至绝望不安情绪等,越是会导致这些情绪的疯狂反扑和卷土重来。
人是社会动物,人更是情绪动物,情绪体验及情绪驾驭能力是决定我们生活品质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观察、觉察、体味及驾驭情绪这匹野马,让它尽可能沿着向上向善的正向价值观的方向奔驰,才能助力我们过上更好更幸福的生活。
十多年来,我感觉自己一直深受焦虑不安等不良情绪困扰,好像一天到晚都特别容易焦虑,只要焦虑情绪一起,我就束手无策,或者只能被迫去大吃大喝、去刷手机、去过度工作来转移注意力,以期望焦虑情绪得到尽快缓解或赶快过去。
直到最近我才有点顿悟到如何跟负面焦虑情绪打交道了。我观察发现自我内心的焦虑情绪,不管它多么强烈,总归会经历开始、发展、高潮、消退、结束这个自然进程,每次都屡试不爽。以前焦虑情绪一来,我往往下意识地惊慌失措,本能地想要逃避或压抑它,而越逃避、越压抑,焦虑情绪越跟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着我,怎么也挥之不去。而现在焦虑情绪再泛起来,我谨遵“无为而为”的根本宗旨,保持正念觉察、充分体验接纳之,而不再试图逃避或压抑它,让它按照情绪发展的自然进程经历高潮到消退的整个过程,就像海浪从头到脚掠过我的身体,然后消失无踪一样。慢慢的,对付焦虑情绪的这个办法我越用越熟练,焦虑情绪从起来到消退的自然进程也越来越短;我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彻底战胜了内心曾经绵延十多年的焦虑不安情绪陷阱。
其实不管是焦虑不安、抑郁悲观、恐怖害怕等不良情绪,还是高兴开心、兴奋愉悦情绪等,都是一种宝贵的身心能量,它们本质上没有好坏之分。我们平时高兴开心时,完全感觉不到好情绪从内心泛起到消退的自然进程;而只有难受痛苦时,才希望坏情绪赶快消失,而越是人为干扰坏情绪的自然发展进程,它越是不会马上消退、乃至迁延不去,长期以往,甚至阻滞发展成自我焦虑症、抑郁症、强迫症等身心疾病。同样的道理,如果你开心时希望人为延续开心感受时,就会发现开心情绪消失得反而更快,正如你渴望人为加速痛苦情绪的消失,痛苦情绪越不会消失一样。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不管面对何种情绪,都一视同仁,充分尊重情绪发展变化的自然规律,允许它在身体管道及大脑中自然生起、发展、高潮、消退、消失,我们就再也不会受情绪困扰;并且更进一步,我们甚至可以充分利用情绪规律和诸多情绪蕴含的巨大能量,来推动、助力我们的生活与工作,比如适度的焦虑情绪其实更有助于激发我们的工作干劲,适度的悲观情绪更有利于我们考虑问题细致周全等。
其三,存在不惑;创造价值、向上向善,修炼一颗真心
其实说起来,我感觉人这一辈子不知不觉过得实在太快了,仿佛眨眼间我都40岁了,父母也不知不觉老了,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祖辈们,都相继过世了。甚至跟我同辈的同学、朋友、同事都有好几位因病或各种意外而离世的。
人莫名其妙地出生,又莫名其妙地死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这些来去之谜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解开过,我也不期望自己能够有大智慧解开这个千古之谜。而对于活着或生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之类,而我特别赞成佛家的“借假修真”的理论。也就是说人生中挣钱工作、功名利禄、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之类的外境外物,乃至身体自我和精神自我之类,本质上都是虚的假的,至少不是恒常永存的。那么什么是真的呢?通过这些外境外物,持续修炼、磨炼、锤炼内心才是真的。通过“在事上磨、在事上炼”能够让我们的心量广大如虚空、坚韧如钢铁、温暖如阳光、自在如云彩、智慧如佛陀;让我们离世时的一颗心,能够比出生时更加善良一点点、更加慈悲一点点、更加自在一点点、更加智慧一点点,这就是生活乃至人生存在的目的及意义吧。
以上只是我近四十年来生活工作的一点小感悟,可能也不一定对,在这里写下来,纯粹只是敝帚自珍之举,一方面总结回顾过往,一方面更加自我勉励、自我加油,希望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能够更加勇猛无畏、锐意精进、向上向善前行,努力做出有益于世道人心的价值贡献。即使到头来一切尽归于广大无尽虚空,我活着时的一颗真心修炼之旅,也会万古长空、永恒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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