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每天接送儿子的时候,都会碰到她。
不管是早上还是在夜里,她都静静地只呆在两个地方——学校门口和离校不远的红绿灯路口。
她戴一顶破旧的雷锋帽,几乎遮住了眼睛和头发,只露出瘦削的脏脸,身上披一件菜色的大衣,往那一蹲,远远望去,以为是一堆旧物,走近看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但经过多次观察,隐约能辨出是女性,很显然有精神方面的疾患。
她是谁呀?从哪儿来?因何而来?为啥老在这个学校附近?她饿吗?晚上睡哪儿呢?家人怎不管她?。。。。。。
没有人问过她,更没有人关心过她。
一个个路人行色匆匆,一辆辆车子绝尘而去,一切仿佛与她无关,她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个物件。
然而,她又是那么安静地坐着,静谧得像这秋天的一片落叶,谁又知道她背后曾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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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自从那天早上,我买了10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牛奶放在她面前,直到今天再也没见过她。
经过大街小巷的时候,我还特别留意过,依然没有她的身影。
我始终琢磨:之前她为何只呆在学校和红绿灯路口,是不是有这样的故事呢?
—————此前,她也是一位快乐的主妇、幸福的妈妈,每天哼着歌带孩子上学,哦,她的十二岁儿子聪明可爱,就上这所学校,可是有一天,一场车祸袭来,儿子永远地走了,她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神经错乱了,于是,她经常往外跑,她的记忆就永远停留在学校和发生事故的路口。起先,家人还来找她,但时间长了,发现根本没有用,她会冲破一切阻力跑了出来,于是,家人也不再管她了。。。。。。
很奇怪,她现在去哪儿了?
那天早上,在这条路上发现了一堆垃圾,其中有她之前天天戴的雷锋帽,我突然明白了,昨晚电台新闻报道的一起交通事故:一个女性流浪者被车撞身亡,肇事车辆逃逸。。。。。。。
我的车上正播着萨克斯《回家》,奇怪,我从中始终听不出回家的温馨感觉,而是悲凉和凄恻,我的泪潸然而下——为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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