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6

又是柑橘飘香时初秋，野外踏青。走在令人踏实的土地上，一丝凉风吹过，空气中隐隐飘来那令我魂牵梦绕的香气。闭上眼，脚步不自觉的加快，当视线再次清晰时，眼前出现了这些年我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的柑橘树。在远处，我仿佛看到一位老人在缓缓的向我招手，叫我回家……    石头砌的老房子，门前低矮的柑橘树，爷爷和奶奶，这是四岁时的我拥有的全部。我总是盼啊盼，盼着吃橘子。每天都跑到橘子树下仔细观察，花开了没，除虫了没，果实丰硕了没。奶奶大声的笑着，告诉我不要急不要急，而爷爷总是默默站在一旁，好像是在笑着。柑橘终于成熟了，奶奶拿着剪刀和篮子，向我示意，我立马也拿起一个篮子，跟在她身后，兴奋得一蹦一跳。这可是我盼了一年的事啊。还没走近，那沁人心脾的清爽的味道就远远传来，那一个个绿色的果子也仿佛按耐不住，丰硕得像要掉下来。    奶奶剪下一个橘子给我，我拿过来闻了又闻，想要把所有的香气都吸到自己的肚子里。奶奶把橘子剥开，那香味就更加浓郁了。奶奶再帮我把橘子瓣儿上络状的丝扯掉，放到我嘴里，问我，甜不？其实是酸酸的，而我却总是喜欢大声的说，甜！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我分不清酸和甜，还是因为里面有幸福的味道，所以酸的也是甜的了。这个时候爷爷也总是站在家门口看着我们。也好像是在笑着。    奶奶总是爱给我讲故事，从所有小孩儿都听过的狼来了，到她年轻时候的经历，好像从早讲到晚。邻居扛着锄头路过，看见奶奶都会主动打招呼。而爷爷，我好像总是看到他独自一人，默默不语，或者坐着看报，或者只是坐着。表情安详，好像是在笑着。奶奶热情如火，爷爷如水般平淡，他们从未争吵，不就是应该这样安慰的过一生吗？安静的时光戛止在那一天晚上，爷爷走了，嘴角微闭，好像是在笑着。而我那永远笑着的奶奶第一次哭了。她这一哭，好像把自己这团火焰浇灭了，她也变得越发像水，被岁月洗的越来越净，越发通透。    那些橘子伴随着老房子，如今已无人问津。至今记得那些酸酸的味道，不同于如今市场丰硕又甜甜的柑橘，那是大自然与爱的果实。    又是柑橘飘香时。而我好像站在原地，想念着我那初秋成熟的柑橘，想念着我那一冷一热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