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三五事

作者: 认真说话 | 来源:发表于2022-12-19 16:25 被阅读0次

    “我们的方针再正确,如果不被群众理解,也难以贯彻施行。如果群众不听,你就先跟着群众走,群众跳火坑,你也跟着跳下去。群众觉悟了,从火坑里爬出来,最终还是要跟你走。群众跳,你不跳,干群关系就疏远了。你一起跳,感情上拉近了,工作就好做了。”——摘自习近平总书记《干在实处 走在前列——推进浙江新发展的思考与实践》

    01

    一路上,麦子抽穗,油菜残花尽褪,青荚瘦小。一对喜鹊在麦沟里梳理毛发。村庄里公鸡引吭,黄莺低鸣。

    上午,陈正义走访联系户。在田埂上找到低保户老商,他正守着抽水机,蹲在田埂上说了他的好多事,竟然回忆起小时候,粮食酒0.82元一斤,山芋干酒0.66元一斤,猪肉七毛三一斤,大麻饼一毛二一块。忽然问陈正义,去年各项补助14000余元,为什么比前年少?陈正义回复他,2020年补了2019年补助金2000多。所幸还是相信了,有所释然。

    五保老魏的焖锅里,每次都“咕噜咕噜”冒着肉香,炖猪脚呢。老左特别客气,热情地拿茶拿烟,陈正义说不抽烟,艰难的按住泡茶的手。离开时,两夫妻站到门外相送,陈正义很是受宠若惊。

    02

    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万物此陶镕,人何怨炎热?

    上午九点多,烈日炎炎,骄阳似火。西陈村庄树木特别茂盛,河边青一色杨柳垂头含笑,冬青树的叶子油亮油亮的,老榆树枝繁叶茂。

    陈正义的小组顺着圩埂,见到门是开的,进屋自报家门,村民都表示欢迎,有请坐的,有叫喝水的。

    有一户,堂屋乱糟糟,堆着十几包粮食和废料,地上散乱着冬天女孩马靴、冬袄和酒瓶,还有衣服堆在灰里。陈正义大声喊“有人吗?”“哪个?”一个小男孩从房里伸出头,大约七八岁。“你家大人呢?”“我爷爷去田里干活了。”“你爸呢?”“去浙江了。”“就你一人在家?”“我姐在隔壁。”

    村里同行的于主任介绍,户主老吴六十多岁,老伴去世早,一个儿子三十多岁,离婚了,在外漂,留下两个小孩由爷爷带着。

    陈正义推开房门,打了个寒噤,空调喷出冷气,好冷。不大的房间,一张床,被褥看不出颜色。电视开着。床头柜上放着几盘熟菜,黑黢黢的韭菜、马铃薯。地上也有衣服、文具盒和课本。陈正义关上门,走到旁边厨房,没有门,冰箱灯亮着,里面有一碗熟肉和一些鸡蛋。

    走到村子转角处,三间红砖瓦屋。两个耄耋老人在屋里坐着,头对头说话。一个老太太,花白头发,慢慢劈柴。另一个老头,光着上身。

    于主任介绍,二人是邻居。老太太九十一岁,四女一儿,一人独居。除小女儿住邻镇,经常回家看老太外,其他子女都在合肥。而老头是邻居,子女也在外,和妻子都八十多岁了,互相照顾。

    屋里老式家具,收拾很干净。桌子上一只米筛子,晾着一些米。冰箱里一些鸡蛋,还有肉。

    “有自来水吗?”陈正义问老人。老太太摇摇头。“你大声点,小了她听不见。”老头张开嘴,空荡荡的露出一只牙。“有自来水吗?”“没,有井”。陈正义走到后院,有个压水井,取水很方便。

    “菜和米哪个买?”陈正义大声问。“她小女几天送一次,买些肉、鸡蛋,青菜她自己种。”老太笑,“天这么热,天天早上,她到河沟里拎水浇菜,不然干死了。”

    老太偶尔抬头看看陈正义,面无表情,慢慢的劈柴。

    陈正义一行人回村部的时候,天上起云了,更显闷热。

    03

    上午九点,天上一轮白日,地上像滚过岩浆。

    县委“一线为民”工作队到村的时候,陈正义已在村服务大厅里晾了一会。

    工作队负责人毛局长直接进小会议室,村王书记眼尖。“陈书记,县毛局长来了,我们过去吧。”

    镇村工作人员进了会议室,立柜空调张嘴,喷着冷气。

    陈正义主持,先读了《县委关于“一线为民”办实事提示单》。毛局长强调当前“稳定”是头等大事,还有就是疫情防控。村王书记把工作队分了四个小组。

    十一点钟,工作队陆续回村。按程序开会,小组报告了各自情况。

    汇总收集问题,主要是道路泥泞,河道污染。都不是村里能够解决的。

    “要不要上报?”陈正义看着毛局长。

    “按规定是要上报的。”毛局长说。

    “报这个没有用,没人解决,党建考核还要扣分。”王书记抱怨。

    “那怎么办?”陈正义犹豫。

    “慢慢来吧,好多年都过来了,我们来做工作,相信会越来越好的。”王书记说。

    “主要是隔壁马河村建的太好了,到处都是柏油路,沟渠拓宽清淤硬化,栽了好多风景树,晚上不仅有路灯,还有霓虹灯。有比较就有伤害,群众意见大也不怪。”村里陈副主任抱怨。

    “报上去,短时间也不能解决,这个我知道。”陈正义皱着眉。“因为马河是‘网红打卡点’,打造省级“美丽乡村”示范点。举全镇之力,所有项目往里集中,镇里财政高度倾斜,据说单单2021年镇财政就投入了一千多万,加上集中的项目,一年投资好几千万。这是唯一一个,不可复制的,也不可延续的。”

    “情况都知道,报上去没用,前几月上报的问题,一个得不到解决,月考核还扣了好多分。”王书记愁眉苦脸。

    “那就算了,不过请大家多做工作,当前‘稳定’是头等大事。”毛局长做了决定。

    04

    早上,白花花的太阳,车子测温仪显示35℃。

    八点钟上班,老王电话就来了,一起去肥西找老吴。

    不一会,陈正义头戴黑色太阳帽,一副墨镜,拎着布包,走进老王办公室。空调温度低,陈正义打了一个寒噤。屋里坐着几个人,老赵、老陈和老周,还有两个人不认识。老王介绍,这是苏老师。苏老师是个龙钟老人。

    “几个人去?”“请苏老师带我们,天气热,就走吧。”

    陈正义先去打开车门,一股扑面的热浪。陈正义上车启动,又打开空调。

    老王将苏老师扶上车后座,自己坐副驾驶,老赵也上了车。

    太阳照着柏油路,前方腾腾的热浪。环湖大道东边,巢湖湖光水色,波涛浩渺。很快到了肥西境内。

    下来环湖大道后,沿着乡村小路,兜兜转转。驶入一条一车宽水泥路,两边茂盛的茅草、灌木,几乎相连。到了一个挂着“骏业生态农业”牌子的院门,金色的字有斗大,院里一排十多间活动板房。车子停在空地,门口有条半人高狼狗,看到人,作势欲扑,被链条栓住。一行人绕过狼狗,有个中年人吆喝着狗,手里拿着香烟,迎上来,他戴着滚粗的项链。

    中年人把老王四人让进办公室,空调温度很低。靠里是阔大的老板桌,背靠平屋顶书橱,桌上摆着“一帆风顺”金色轮船雕塑。对面是个会议桌,老王几个围着会议桌坐下来。

    一会儿,有个面容清廋、黢黑的中年男子进屋。老王站起来,迎上去,握着手,“哎呀,老吴,好久没见到。”来人有些木讷,也坐下来。

    “今天无事不登三宝殿,借老板宝地,请你家姐夫苏老师,这大热天,前来看看你,还是有事跟你沟通。”老王看着老吴,开门见山。老吴不说话,看着老王。“这个是镇里分工我们家的领导。”老王介绍陈正义。

    “我先跟你表示歉意,主要就是你在网上反映的事,确实我们有不妥当的地方。”陈正义开口,老吴又转向陈正义。

    “主要呢,上周你在网上反映要求‘改厕’,我们就落实了。但是施工队在干活时候,没有安排好,先拆了旱厕。应该等你买好坐便器,随时能安装,才能拆除旱厕。”

    “就是的,我家老妈一人在家,旱厕拆了,新的又没装,没地方上厕所哪行。”老吴终于开口。

    “是的是的,所以我们过来,当面跟你道歉。村里已经安排施工队今天下午就装好,不过呢,坐便器要450元,你看方不方便今天给我们带着。”“中啊,我早就说过,搞好我给钱。”

    “那好,那好。感谢支持。还有就是你前期反映的危房改造。这是国家政策,中央资金,绝对不能乱来。不是五保、低保和贫困残疾人,不能申请危房改造补助。”陈正义继续说。

    农庄的老板,就是那个中年人送来“苏打水”,大家打开喝着。

    老王接过话头,“老吴啊,我们不是不熟,从小长大的,你有事打我电话,打老赵电话也行,微信也行,没事不要在网上搞,给我们添麻烦,不好。”

    “对对,就是,邦国,你把王书记、赵主任号码记着,以后不要在网上搞,有事打他们电话,事情都要他们处理。不要带人麻烦。”苏老师坐在老吴旁边。“以后你再没事找事,我叫你大姐来。”

    “好的,我听你的,姐夫。”老吴有点结巴。

    “那就行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就不耽误你们了。”老王站起身,拿出烟,递了一支给老吴。老吴接了,打火点烟。

    一行人出门,跟老板告别,老板表达了歉意,说也经常劝老吴,就是喜欢喝酒,酒喝多了控住不住自己。又要留吃饭,老王坚持走。

    05

    “叮咚”,手机响了一声,群里信息“今年人均纯收入要增加16%以上”。

    上午, 陈正义驱车入户。一块块金色的稻田、一排排崭新的村庄、弯弯的沟渠河流与成行的垂柳交相辉映。仿佛“调色板”,妆点出一幅美丽的乡村风景画卷。

    陈正义到了左老师家,左老师给陈正义抹桌子,倒水。陈正义坐下来,在《核查表》上登记:种植业收入1600元,公益岗1500元,退职“民办教师”补助7200元,农业支持补贴和养老保险4424.78元,还差9375.14元。“左老师,今年孩子们给您二老多少钱?带的东西、烟酒都算。”陈正义和左老师一向投脾气。“哎呀,陈书记,你问我干什么?你要算多少,你填就是,写好我给你签字。”

    陈正义到了第二家,户主老左出门做工去了。“王阿姨,你看今年记的帐,我们再来对一对。”陈正义拿出一叠子纸。种植业16355元,公益岗2100元,入股分红290.96元,小孩教育补助3000元,农业支持补贴2323.68元。“老左说过上半年做瓦工工钱一万多,现在都是下半年了,这一年多少钱?”陈正义问。“哪里有那么多钱?”王阿姨说。“那多少钱?”“我不知道,你问他。”“那我打老左电话。”电话通了,寒暄后,陈正义直奔主题。“最多一万块。”老左斩钉截铁。“你上半年就有一万多,又是瓦工大师傅,一天还少钱?。”“有时候300元,有时候260元。”“老左,我还听说就在本村,你还承包了两户房子呢?”“不要说承包了,不赚钱还亏本。不要多讲了,我没空,最多算一万元。”沟通的效果不好,陈正义关了电话。算下来这些收入达到标准,总收入还超24.89元,陈正义松了一口气。

    姚奶是个慈祥的老人,一个人生活。陈正义算完账,还差3000多元。“姚奶,过年过节,孩子们孝敬您,一年下来给您多少钱?”“我不要他们的钱,我养老费、还有田上的承包费,够了。几个女儿经常接我去过,一年花不了几个钱。”“这个账要算,您也知道,年年都是。您看您这一年还差3000多元,女儿接您去,也有花费,算赡养费可行?”“中,你怎么算怎么好。”“那就算赡养费3253.98元,正好够了。”

    一上午忙下来,陈正义头晕脑胀。中午休息的时候,翻着手机网页。“ 栖栖失群鸟,日暮犹独飞。 ”陈正义念着诗句,进入梦乡。

    06

    早晨,天色灰暗,朔风“呼呼”的刮,栾树上不多的叶子,纷纷扬扬,打着旋儿,在空荡荡的街道角落里呻吟。街头行人匆匆,没有了往日眼花缭乱的摊位和人头攒动的景象。

    上午,陈正义和老王、良飞三人去核实督查反馈问题。

    阳光时隐时现。仲秋的乡村,田野里铺开了金黄色稻浪,放眼丰收景象。村庄瓜果飘香,枝头上喜鹊成群,树下鸡鸭乱钻。

    张守莲家隔壁正在盖房子,有人看见他们三人。“王书记,有什么好事?”有人问。“没事,没事,就是看看。”老王回答。

    张守莲是低保老人,七十多岁,耳聋。老伴早年去世,唯一养女嫁的很远。住三间房子,她拄着棍子在屋内拾掇,奇怪地看着陈正义等人,默默的不说话。房子山墙从墙根直到屋顶开了缝。

    “这是通缝,墙体没有了咬合力,结构不稳定。”陈正义说。

    “放心,倒不了。”良飞说。

    “倒是倒不了,但是是‘危墙’,需要维修。”陈正义说。

    几人商议维修方案后,出门,门口等着一群瓦工,陈正义认得带头的是左申友,穿着深蓝色T恤,手里拿着一把瓦刀。

    “你们搞的什么东西?我家属看火,一个月就300块,一天10块钱,最少要20块钱,不补起来我们没完。”左申友红着眼,吐沫横飞。

    陈正义心里理会得他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村里开发公益岗,安排他老婆巡查秸秆禁烧,按月发300元钱,一年当中也就麦收和秋收的时候,村干部带着她巡查,平时没什么事。

    还有一个个子高一点,肩上扛了一把锹。“我老婆常年吃药,人都有低保,她为什么搞不到?就是没后台,你们不能这么样。”那人六十岁光景。

    “人人都可以申请低保,把病历、医药费发票等材料送到村里,村里向上报,还要经过大数据比对,群众评议,再经过县镇对照条件审核审批。”陈正义解释。

    “送了,就是不批,没后台就是不批。”那人说。

    “你老婆慢性病,一年就一两百块钱医药费,都批有多少人吃低保?”老王回答。

    老王轱辘着眼珠,良飞嘴角含笑,陈正义佩服他们的沉着。

    “政策是这样的,‘应保尽保’,每个人都可以申请,村里不报是村里责任,不帮争取是村里责任,报了也争取了因为不够标准批不了,那也要理解。”陈正义笑着说。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高廋子,手里提着泥瓦工用的小桶,六十岁左右,不怀好意的说:“讲这些假的都没用,伙计,没后台都搞不到,人家有后台有房有车都能搞。”

    “具体是哪家?也不是有房有车就不能搞低保,现在政策有变化,有大病重病,重大变故的,临时保障基本生活,也是符合政策的,你认为有不对的地方,可以举报。”陈正义继续解释。

    “去干事,跟他们讲有卵用?”左申友愤愤不平。

    太阳躲到了云层后面,天空灰蒙蒙的。

    陈正义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不好受,现在都是怎么了?他想。

    07

    天气预报冷空气南下。村口,北风刮得杨树摇摇摆摆,云层盖住了天空。

    陈正义和老王入户核查镇督查反馈问题。到了张有才家,两排房子,前面六间瓦房,有些年代了。后面三间是新的,白墙绿色琉璃瓦,红色防盗门。屋内两个老人,陈正义认得老党员张有才,身材胖大,面色红润,花白发须,七十岁光景。张有才老伴则显得矮小,在锅灶上忙碌。

    “张老你好。”陈正义进门打招呼。“陈书记稀客。”张有才正在吃鸡蛋面条,从桌边站起来,给二人让座。“不客气,您吃饭,我们就是来看看。”陈正义说。

    “昨个镇督查,反馈你家屋漏,我们来核实。”老王说。

    “是的,是的,哪里漏?我们看看就行。”陈正义补充说。

    张有才放下碗,出门左拐,到了前面房子旁边,打开披厦门,屋内一个锅灶。他指着锅灶烟囱,说:“就这烟囱上漏水。”

    顺着烟囱,陈正义看到屋面与烟囱连接处有缝。

    “这是你家儿子正友的厨房,不是你们的,你讲的不对。”老王有点不忿。

    “伙计,他们不在家,我不能不管啊。”张有才回答。

    “就这个小事情,你叫个瓦匠一天就搞得之,正友不给钱,我给。”老王说,“老张啊,你是老党员,又是老干部,上面督查,你不能这样瞎讲,我是你培养的,跟你讲话就不客气。”老王歇了口气,咽了口水,继续说:“你看,苏干事帮扶你家这么多年,为你家干了多少事,你前年新修的三间房子补助2.2万元,搞得这么好,不能这样,要实事求是,不然把苏干事通报批评,对不起人。”

    “我不是讲苏干事,老魏家去年搞到1500元,怎么我就没有?”老张说。

    “老魏家屋顶确实漏水,村里补贴1500元,给他自己搞,你这样攀绑,也攀不上。”老王解释。

    “这样,张老,这就不说了。我看这厨房暂时也没人用,另外据说你儿子在外有商品房,也不是低保户,不符合政府补贴政策。”陈正义说。

    “陈书记,我还有一桩事,你看我这大岁数,有脑梗吃药,前年把我低保下了,别人都没下,个能把我搞个低保?”张有才看陈正义要走,伸手拦住。

    “低保这个事是另外政策,据我估计,脑梗是慢性病,不是大病。常年吃药,但费用不多,很难通过低保审批。”陈正义说,“你可以申请,要经过审核、公示的。”

    “你还讲低保,前几年把你搞低保,你跟人吵架,说‘你家钱上霉用不掉,到太阳底下晒’。好多人举报。”老王说话声音很大,“你是党员,村里活动都不参加,不带头,天天打麻将。”

    “我没事干,不打牌干嘛?”张有才对着老王背影说。

    08

    上午走访贫困户。

    下起毛毛细雨,西北风从田野里吹向村庄,肆无忌惮的,呜呜、嘘嘘的叫。天空压抑得连呼吸都困难。

    人们都关门闭户。每到一户,陈正义都用力的叫门。

    “这么冷还来?来干什么?”老魏在卧室里看电视,开门后很奇怪的看着陈正义。“来看看你,还有要更新《帮扶手册》”,陈正义说。“把红袋子放村里,省的你跑来跑去,有什么用?”风吹得老魏直皱眉,陈正义关上门。“主要是经常来看看你”。“怕我屁(死)了?”

    另外几户在陈正义出门的时候,都表示感谢,令陈正义很吃惊,也有点惶恐。“打扰了,还是感谢你配合”,陈正义是老实人,实话实说。

    傍晚的时候,天更沉了。不知道今晚可能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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