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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的治疗》04

《叔本华的治疗》04

作者: eleven_echo | 来源:发表于2023-11-03 15:36 被阅读0次

    第23章

    團體在一開始時有一段沉默,這並不是不尋常的事。成員很快就學會不要貿然說話,因為第一位開口的人常常注定會得到大量的關注和時間。

    朱利斯使出另一項絕活,以權威而令人信賴的口吻說:「菲利浦,請嘗試一個思想實驗,哲學家每天都做這種事。我了解你保持平靜的渴望,但配合我一下,試著想像別人有今天這種反應時,你會有什麼感受?可能出現哪些感受?」

    在治療其他治療師時,朱利斯有一套逐漸施加壓力的方式,他說:「還有一件事,菲利浦,如果你將來想接案或帶團體,失去注意力和轉向內在對你的工作會非常不利。」

    我坦露自己做過的事是一種自我保護,潘蜜非常清楚我的名冊,我對她隨時可以丟出炸彈感到不舒服,自己說出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

    我很不想打斷大家的話,但我今天需要團體給我一些時間。

    你們兩個覺得如何?會不會讓你們留下太多強烈的感受?

    海德格談到面對有限的可能性,他其實將之連結到人對死亡的恐懼。他認為死亡就是不可能再有任何可能性。

    可是我真的不是要得到保證,我想做的只是告訴你們一切,讓埋藏在黑暗中的卑鄙行為攤在陽光下,這樣就夠了。

    「你和我離開之前的你不同了,你會談論自己的生活故事,說出自己對宗教信仰的看法,你以前總是避談這些事。我猜是你的疾病造成的影響,但無論如何,我喜歡現在這樣的你。我真的喜歡你更人性化。」

    當一個人把海德格和叔本華當成榜樣時,還有什麼可說的?歷代以來的哲學家,就數這兩個人最卑鄙差勁。

    「菲利浦,這正是我今天詢問你有何感受時的目的。」菲利浦困惑地搖搖頭。

    「你了解今天從瑞貝卡和史都華所得到的禮物嗎?」菲利浦仍然搖著頭說:「我不懂。」

    「菲利浦,這是你的家庭作業。我希望你深思今天得到的禮物。」

    第25章

    不尊重別人才能贏得尊重。

    第26章

    他向團體治療學生教過一個基本原則:成員絕不能因為自我坦露而受懲罰。正好相反,冒險的人一定要受到支持和強化。

    你一次又一次來參加團體,卻絕口不談這件事,我試圖想像你必然會有感受。

    朱利斯總是教導學生了解縱向和橫向自我坦露的不同, 縱向坦露,他就是關於過去的細節,但橫向坦露卻更有成效,也就是針對坦露的過程進一步坦露自己。

    朱利斯的做法是尊重個別治療的要求,但附帶條件是在後續的團體治療分享個別個談討論的細節。

    治療師想迴避尷尬的問題時,有一種得體的老花招,就是回答:『我 想知道你為什麼提出這個問題?』我也會問你相同的問題,但不會迴避你的問題,而是給你一個提題:我答應詳細回答你的問題,但你要先探討提出這個問題的動機是什麼。你願意接受嗎?」

    第28章

    雖然許多其他哲學家可能有不可知論的傾向,比如霍布斯、休謨、甚至康德,但沒有人敢公然說自己沒有信仰。

    無聊為什麼這麼可怕呢?我們為什麼會急著排遣無聊?因為這是一種沒有瑣事可以分心的狀態,很快就會顯露潛在而令人討厭的存在真相:我們的渺小、無意義的存在、注定漸漸走向衰弱和死亡。

    首先,人根本不曾快樂,只是把一生耗費在追逐某種他以為可以使他快樂的東西;他很少達到目標,當達到目標時,也只會失望:他的結局通常是毀滅,就像失事的船,進入港口時已失去桅杆和船具。不論他曾快樂或不幸,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為他的人生只不過是稍縱即逝的當下片刻;這個片刻已結束了。”

    我們好像草原的羔羊,在屠夫眼前嬉戲,一隻接一隻地成為他們的獵物。就像這樣,我們在平安的日子裡,不知道悲慘的命運正在等待我們:疾病、迫害、貧困、殘廢、失明、瘋狂和死亡。”

    情緒具有遮蔽和歪曲知識的力量:當我們高興時,全世界都在微笑,當我們悲傷時,全世界都變得悲觀陰鬱。

    第29章

    就像我所認識的大部分治療師一樣,我對親近的朋友非常開放,但不習慣在這裡以你們最近分享的方式赤裸裸地坦露自己。

    多麼矛盾。自從我在這個領域以來,不斷聽到病人同聲抱怨治療師過於疏離,太少分享自己的私生活,好,我現在要分享了,卻在這個關頭聽到你們聯合起來說:『我們不要聽,千萬不要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多年來,帶領團體的朱利斯一次又一次希望有個協同治療師,這個時候也是其中的一次。

    在這種情形下,較好的做法是等待。他最喜愛的治療格言之一就是「打鐵莫趁熱」。

    朱利斯常常把治療視為先引發情緒再加以整合的過程,他深思今天豐富的情緒表達,也許太多了,現在是轉到了解和整合的時候。

    他不曾放棄擴大團體互動的機會;他就像福音使者一樣,堅信越多成員投入互動,團體就越有效果。

    「喔,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不確定,我不擅於判斷這種事,可是……」

    「注意吉爾剛才說的話,你說不想或無法聽他說話,是不是和這種情形有關呢?」

    「完全正確」潘蜜說:「典型的吉爾。吉爾,你瞧,你剛才等於是宣布:『不要注意我要說的話,我的話不重要,我不重要,那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無意冒犯別人,不要聽我說的話。』你不但表示自己不夠格,而且非常無趣、冗長乏味。天啊,吉爾!你有話要說嗎?就直接說出來吧!」

    任何治療師的自我坦露都有兩層意含:第一層是為了自己有所收穫,第二層是當團體的榜樣。

    「我一直相信如果無法討論某件大事,就也沒有辦法處理任何其他重要的事。我的工作是移除障礙,所以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成為障礙。我現在很難成為旁觀者,但我覺得你們在逃避我,或是這麼說吧,逃避我的致命疾病。」

    我讀納波科夫【譯註】回憶錄《言論、記憶》,這本書把人生描述成兩個完全相同的黑暗之池間的火花,一個是出生前的黑暗,一個是死亡後的黑暗。奇怪的是,我們總是關心後者,而不太注意前者。

    我常常從兩種不同的觀點來看一句話或一種行為:分別從內容和過程來看。所謂過程指參與者之間的關係有什麼性質。史都華,我就像你一樣無法立刻了解菲利浦這段話的內容,我需要研究一下,內容或許可以是另一次會談的主題,但我對過程有一些了解。菲利浦,我所了解的是你像潘蜜一樣想到我,想要給我一個禮物,花了許多時間準備這個禮物:你背誦這段話,影印了好幾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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