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段过往 （一）

如果你用悲观的眼光看世界，那这个世界便是悲惨的，如果你用乐观的眼光看世界，那这个世界便是美好的，你的思想，决定你的生活。

高考结束后回到家的那一瞬间，田野感觉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也在这一刻，他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过生活目标，曾经他认为只要不再上学，能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和道路，一切都会变好的。现在，跟曾经设想的一样，学业结束，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其实他早预料到会这样，只是一直选择自我欺骗，告诉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当时想法是，只要能不再上学，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愿意。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再升学，他也到了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刻，放弃学业后到底应该选择什么道路？

高中课堂上，他也曾认真思索过这个想不通的问题，那时的思想和认知，让他看不清很多东西，他的眼光还无法穿透这个眼花缭乱的物质世界，高三班主任说过一句他听不太懂的话，“人不能没有信仰，哪怕你信仰的是钱。”当时田野觉得很有道理，虽然无法真正理解这句话。他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信仰过什么，他求过上帝让他考试满分，让他不写作业别被查到，让他玩游戏能爆出极品装备，但他内心深处从来不曾相信过上帝。或者说上帝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无助时的精神寄托。12年的校园教育，也从来没有提及过信仰，提及更多是相信科学。当时的高三班主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高考的冲刺前夕。小学时代形成的抵触老师的情绪，让田野无法去跟老师深究这个他听不懂但感兴趣的话题。

遥想第一次真正踏入校园是被母亲绑到操场的升旗杆上，防止他跑回家，时间荏苒，真是物是人非，只是当时的厌学情绪和逃离校园的执念依然存在。接受无法改变的校园生活后，厌学的他不在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是时常他还会独自恐惧，恐惧日复一日的校园生活。

逃离这个词，一直伴随着田野，只是无法改变当时的环境，所以不曾表现的那么明显，他渴望逃离这个家庭，这个环境，这个目前跟他息息相关的一切。

高一结束，他决定不在努力学习的时候，他曾跟好友康健在澡堂一边冲澡一边聊过，无论如何，他都会离开这里，康健表示不理解，但不反对，以后也是，两个人无论思想如何不对路，双方都不会去阻碍对方认为对的发展，并在心底默默支持。

那时的康健给了田野很大安慰，他的无助虽然没有得到缓解，并依然孤独，但他至少还有一个不反对他，能聊到一起的朋友。

那时他身边的朋友还真的是少得可伶，一直到高中结束，回到家中，卸下心中最大的包袱——学校，他身边能随时陪他出来喝酒聊天的，也只有康健一个，其实还有一个，他的发小大刚，只是两人相距路程较远，囊中羞涩的田野不可能跑那么远去找他。后来的机缘巧合，倒是让他们时常能喝到烂醉。世事还真的是难以捉摸，回想当年如果一意孤行，也许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无论高考成绩怎样，都不会去大学的意思，田野跟父母提及过几次，农民出身的父母，其实对田野最大的期望是他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大学，无疑是相对明亮的一条道路。也是这个家庭能负担的起的一条道路，但田野既然态度强硬，父母并没有反对田野的意思，只是希望田野再好好想想。

后来他回想这段往事，让他发现，不去大学的原因其实很复杂，这里面有懦弱，有自大，有逞强，有敷衍，还有放纵。田野从来都是个自大又自卑的人，尤其是校园生活里的他，自卑到了极点，内心里却又自大到了极点。因为家庭条件贫苦，让他在很多人面前不敢提及物质，物质的自卑，伴随了他整个童年和学生生涯，第一次去KTV的拘束，让他愈加意识到和同龄人之间物质的差距。他把责任推到了最爱他的父母身上，人就是如此，任何事情推出去总比自己承担要好，但推出去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和权力，也放弃了改变。或者说，自卑的由来便是因为他放弃改变。放弃改变自己。只是当时的他，还无法意识到这一点，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放弃。

自大来源于他还不错的学习成绩，即使厌学，他的学生生涯依然保持了不错的学习成绩，即使后来高二开始放弃了学习，他的照抄技术却得到显著提高，可以说后来还算不那么辣眼的高考成绩，和他能顺利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参加的会考，全都得益于他的照抄技术。认真说，田野认为当时的会考难度其实比高考难。因为他可以不去大学，但拿不到毕业证，会让他更觉得上学是浪费时间。一切当时表面还看的过去的成绩，让田野对自身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可以说这个错误的认知，产生于他重读二年级，并伴随了他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年他八岁，童年时代还算无忧无虑的他，第一次品尝到了乡愁的滋味，那无数次渴求醒来便是家乡的夜晚，让他的梦都变得充满苦涩。

那时家乡的课程还是这样的，小学六年，初一到初三开始学习英语，而这边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英语，课程的不一样，让田野被迫留级，也正是这次留级，让田野成绩开始变得优异，并保持到了高中，现在想想，当时的同学里，成绩优异的大都是外来人口，包括学校第一，也是他的老乡。当时的田野觉得，成绩代表了很多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让他变得盲目自大。还记得当时选择喜欢的女生，都必须是成绩优异的。当时他的还并不知道，成绩——真的代表不了什么。

接下来我会更新这部短篇小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这里面有根据我自身经历的改编，也会有我建立于现实之上的创造。

那山，那水，那段过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