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胭紫
2021*6*29
去年的行情并不好,在瘟疫反反复复的时候,武汉封城管理,有的地方快递也停运了。发快递成了一个问题,所有的生产都要抓质量, 为的是留住那少得可怜的客户。但是客户的要求日益增高,以至于员工生产出来的东西总不符合预期的要求。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的生存环境越发复杂起来。
同样的工资水平,需要的是更大的耐心,同时还得提高自己的技能水平,否则等待我的就是无休止的返工。
我和我爸聊到这个的时候,均是长叹一口气,耸肩做无奈状。我明白,我俩都是三无人员,无知识、无背景、无学历。想要找到轻松的计时活儿并不容易,所以我俩都做计件的工作。 在同样的时间里,以手速快慢来挣到一份工钱,对于我而言是天壤之别。
文爸的速度快得有些马虎,给人一副慌张感,而我的速度慢得跟一只蜗牛一样,让人等得不耐烦。而我现在所处的工作,我的老板就是对我有着这样的成见。
去年的工厂沦为了加工厂,我们这些工人像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被顺势介绍给老板亲戚的车间。去哪里都得一样干活,既然老板介绍我们过来,权当先参观工厂一番吧!厂房很低矮,堆放的东西很多,差点连路都没得走。我就在这样的犹豫不定之中慢慢的安定下来,不过照顾大文文因此成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一个用办公室改造成的车间,其实装下几辆电衣车已经困难,还得装下我和裁布两个人,再来个大文,走路想要宽敞些就难喽!
因为是被顺便介绍过来的,我顺理成章就理解成自己是被安排调换岗位而已,没想太多。我没跟人说要带娃来上班,也几乎不带娃来上班。而在夹缝中生存的大文也在来与不来间为难起来,大概跟来上班三次了,每回都被嫌弃而归。
倒不是我嫌弃他到处捣鼓东西,而是厂里有些人总是看不习惯他,害怕他么剪刀割伤手,害怕他摸到电线触电,更害怕他拿大头笔到处乱画,最后弄丢。于是一天到晚,总有人来提醒他,最后连他姨婆也跟着提醒起来。我知道这是人们的好意关怀,但是过度的问候关切就成了不信任。而不信任的反复提醒就让敏感的孩子变得多疑起来,大文懂得别人不太愿意他来厂里凑热闹。
我比他更早一步看明白了别人的表情,可以说我是擅自带他来厂里而不告知任何人,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那这就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责任,还有厂方的责任。因为是家具厂的车间,危险工序比较多,有锋利的海绵切割刀,有削铁如泥的开料机,有敲打不停的枪钉机,有连轴转的裁剪刀,有细如牛毛的铁针等等作业工具,任何一样工具都容易导致他受伤。
可我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我没别的选择,不打算长期带他来,只不过是试行两三天而已,毕竟这儿跟去年的厂有很大区别。
大文渐渐的不太爱来,这里没零食,靠近马路边一天还得吃灰尘,连个活动空间都没有。于是带大文的事情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文爸的肩膀上,他听了我的建议之后,没说什么,果断扛起了这个重任。
难以想象,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去厂里干活,不说他那个三分钟的耐心,就说到这个半大不大的孩子——闹起来停不下来的劲儿,折腾起来就让人烦得很。
这个年纪的大碗,正是养成好习惯的时候,向左或向右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有人粗暴对它他就粗暴的回击;有人礼貌地教导,他就咯咯的开起玩笑。他处在清醒和懵懂之间,虽不是顽愚的石块,但具有十足的叛逆。
我经常好说歹说的让他不要干某事,他却偏偏跟我对着干,气得我快炸裂。 我越是让他不要触碰的禁区,他就越是蠢蠢欲动。总是得一边收获一边回头看看他,除了好奇,还有担忧。有时自己喝水,我也会想起孩子没喝水,回头忙不迭提醒他喝水,结果他在老远的那头,我又得加大嗓音,换着表情喊。
他听见但不过来,因为手上还有剩余的玩具要搞。
我让他马上过来,但他比我还急,站起身来,心急如焚的加速整“玩具”,走路时根本不看路。真是一个让人担忧的孩子,一连串的动作却没有一个动作是让我能把心安放在肚子里的。
他拿饮料瓶装开水,结果塑料瓶子被开水烫变形。他站在那里哈哈大笑,滚烫的水把他的手烫着,最后丢掉瓶子,地上多了一摊水。我又惊又怒跑去厕所找拖把地上的水给清除干净,做完这些工作发现时间已过了半小时,差点要吐血。
所以带孩子上班并不简单,除了要照顾孩子的安全,更重要的是让他学会控制情绪,学会照顾自己,学到为人处事的原则。
但这三个任务放在文爸身上就就显得举步维艰。
大文跟着我爸去上一天的班,回来就告诉爸爸老是吼他,光把零食堆给他,让他自个儿玩去。
文爸和孩子说话不好好进行沟通,就惯粗暴的狂吼,把孩子当做一个保姆般呼之则来,唤之即去。
不过零食这件事情是大文的最爱,不管有多少零食他都乐意。
学生双休,所以文爸得带他两天,他回到家来还兴致不减,看样子兼职带娃也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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