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3日
我爱上了半梦半醒之间的感觉,在灵魂陷入黑暗之前,我依旧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感受到身体散发着温度,就像沐浴在阳光中一样。
在这个时刻,过去的记忆潮水般涌来,而我仿佛回到了最为留恋的时光。是的,无论现实处于何种环境,过去都曾经经历过。哪怕是嘈杂。在我住的单间旁边,一家人家正在施工,中午短暂休息时间里,坚硬的敲击声一直在耳边。或许是太累了,我来不及对它表示厌烦就倒在床上睡着了。恍惚中,这些敲击声变得熟悉而亲切,我仿佛躺在童年小院的床上,阳光透过窗,照在身上盖的淡蓝色小被子。被子的左上角还用红色毛线绣着我的乳名“张伟”。敲击声从小院外传来,是姥爷在修小板凳,还是舅舅在劳作,我已然分不清了。我伸出手将被子拉起,整个脑袋都埋在那份温暖中。
咬着牙,扭曲着小脸,伸展四肢,我在床上打个懒腰。可能是太舒服了,竟然不自觉地哼了出来。我睁开眼打量四周,贴着墙边摆放着联排的木箱,箱子上有几辆巴掌大小的塑料小车,还有一只绿色的铁皮青蛙。我又看看窗外,湛蓝的天空下是一排青瓦。
我掀开被子,翻身趴在床上,一点点蠕动到床边。扶着床沿向下探着双脚,找到了一双黑色条纹的小布鞋。拖拉着布鞋,我跨过门槛来到客厅。那台屏幕凸出,长的比我还壮的21寸彩电静静地端坐在电视柜上。圆桌上摆放着麻将,几张椅子散落在周围。
我还没来得及再次观察这个世界,外边的敲击声又响起了。于是我路过够不着边的电视桌,扶着凳子,脑袋擦着圆桌,小跑几步来到门前。
房门是块大木头,很沉很沉,暗红色或者是绿色,我没太留意。用尽全力把它拉开一条自己堪堪能钻出去的缝隙,却发现还有一道门。对,还有一道中间钉着跟弹簧的窗纱门。我已经看得到外面光亮亮的一片,但依旧很模糊。我使劲推开它,窗纱门发出吱扭的声响打开来。
姥爷手里拿着一根烟筒,转过身来看着我。
“姥爷,你在敲什么,要我帮忙吗?”我问。
姥爷笑了,眉头皱出好看的纹路。继续拿着跟棍子敲击烟筒,随着棍子的落下,坚硬地敲击声响起,同时有黑色、灰色的锈块从烟筒里掉落出来。
“我也要玩。”我开心地展开双手准备帮姥爷敲打烟筒。这时窗纱门在弹簧的作用下重新闭合,开始缓慢,再后来迅速,伴随着碰地一声撞在我的身上。
我依旧躺在单人间的床上,遗憾和悔恨袭来,让我倍感无力。双眼酸胀之间喃喃地说:“真的回不去了吗?”
在过去的时光中,有无数次今日的重复,只是那份惬意逐渐消失。
在过去的时光中,有无数次睡梦中醒来,只是那份欣喜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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