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就已经酷热难耐,在文化广场磨磨蹭蹭地散步,居然想起29年前的今夜在帝都的广场有一群人经受着天气的酷热和人生的残酷,在多重的压迫下,他们被迫选择了一条不回来的路,草草做了前程的了结,那个时候,他们比孔子好不了多少,用丧家狗形容他们一点不为过。
那年广场的学生和99年前的五四青年相比,他们受到的对待是截然不同的。解构五四运动,就好像许德珩们逛王府井那样随意任性,一场新文化运动推动了中国人去除犬儒主义,打倒孔家店,并且孕育了如陈独秀胡适一样大师级的人物,从而使中国文化从白话文运动开始,洗心革面,重塑历史地位。旗手陈独秀提出了德先生和赛先生,枪手胡适提出了白话文运动,甚至后来的汉奸周作人都给五四文学添加了光彩,正是他们独立的思想和人格,确立了五四运动的新文化方向和地位。
29年前的广场事件的痕迹,却像细针掉进了无尽棉花堆里,尽管细针肯定还在,但已乏有人想起或谈起,连瞎聊的人都遍寻不到,更不要说到棉花堆里去翻找。大家共同选择了深刻地遗忘,随后那种联欢晚会式的精神麻痹,在29年中缠绕着国人,国人成为金钱的奴隶,自由成为迁徙的遁词,他们今天自顾不暇,怎么会有气力去揭过去的伤疤。
那场事件的群体大部分是没有信仰的群体,经过文革后,某些马克思主义者混在一起颓废,他们的颓废和历史上的任何政治人物的颓废是一致的,他们的信仰倒塌的比任何一介草民都快,没有任何担当和道义,当确定他们发展的只是资本主义的游戏的时候,他们就变得贪婪成性,只是在找寻资产阶级摆渡人角色而已。那年广场的群体,格局和见识都是狭小的,被政治人物裹挟着,而没有发现自有的使命和价值,只不过从形式上是“红卫兵”式的延续,无序和混乱,无所不及。本来说社会不破不立,事情好像破了,但是那场事件确实没有找出“立面”,破局在哪里?
没有灵魂的,注定是一番躯壳。
回身看,当时的广场风云人物,又有几位,能拿出富有系统性逻辑性实践性的治国安邦的思想主张?他们的言谈举止几乎是碎片式的,用一些资本主义的词汇,要求改革,却不改自己。甚至,有的人就是康有为式的人物。
那个时代,怎一个乱字了得?
我想首先是部分马克思主义者的堕落,搅乱了社会的次序,文革后有点恢复的温良恭俭让在那个节点彻底消失了,人性的贪婪和无良同时被释放出来,像恶犬一般被释放出来,主人默认丛林法则,恶狗怎会不吠人不咬人?资产阶级沦丧的价值观加封建主义的虚伪道德观的丛林法则在中国大地肆虐横行。
一段断层,文化和社会的断层就在那代人中间坍塌了,无声无息地坍塌了。没有思想的时代,娱乐至死的时代,就这样用了30年时间炮制了今天的特色,但这是什么样的体制和思想,连自己人都说不清楚,却要我们装着清楚。
政治越来越娱乐化,戏子当道,遮掩了中国人多少无奈和不堪。我们用伪民主伪自由做幌子,又用中国还不适合实行民主打脸,让李大师易大师油腔滑调,做温泉馆的遮羞布,一代人又一代人敷衍过去。其实,我们要的不多的,一点自由和民主而已,这是天赋人权。
那场广场舞,只是跳给他们自己看的自娱自乐的节目,我们至今无法感受到他们给我们这代人的文化遗产是什么?这些无所畏惧的人中,没有大师,没有坚定的信仰者,也没有平民,如果有,你可以给我们指出来,拜他所赐,他们已经融化了,已经都是失忆症患者。
我们这个社会还剩下一点什么?难道是身外的灯火璀璨?还是眼前的纸醉金迷?抑或是无羞无耻的掠夺?国家几乎到了政治权利失控的地步,这是文明社会不会容忍的问题,因为好的文化都有自净和重构能力,能够帮助国民摆脱不良习气和行为,就像五四运动让我认知了科学和民主,新文化运动使族人识字率得到前所未有的跨度,以至于现在,识字的诗人沉舟侧畔千帆过,连老牌的诗刊都喟叹写朦胧诗的人太多了,这都是五四运动的功劳。
对那场事件,到了有一个评价的时候了,历史不能总是虚无的,甚至是空白的。
我们知道,说出来的故事对谁都可能是一种触痛,但迟早会有人说出来的,也许说出来,心里就不那么痛了,说出来也是对国家民族文化断层的弥补和修葺。尽管,人没有思想一样可以苟活,但是还是会有人想要一点点思想烛照人伦。
你不觉得在文革知青和内涵段子手之间缺了一代人吗?
漫无去处,好在有些店家今晚不打烊。
(写于6月4日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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