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玉找不到自己的那双最喜爱的袜子了。她也很纳闷,自己穿在脚下,怎么第二天就不见了。
她仔细想过,穿袜子的那天,是去健身房,可是沐浴过后肯定不是光脚回家的,那袜子定然是穿在脚上的。
回家后,她脱下袜子,随手放进洗衣篮。接下来,顺理成章,应该是阿姨洗好,烘干,然后如同平常一样,叠好放进自己的衣柜。
但是阿姨很坚持地说,她没有在洗衣篮里见到那双袜子。阿姨之所以这么肯定,因为她知道这是胡天玉最喜爱的一双袜子,自从她来这里做家政,胡天玉的这双袜子是她所有袜子里存在时间最长的。
胡天玉有一个习惯,她在电商平台上买那些每双只有一、两块钱的袜子,穿了就扔,从来不留着洗,她说这样更节约资源,袜子本身就不值钱,如果要洗,花去的水、电以及洗涤剂的成本,就超过袜子本身,实在不值当。
唯有那双有着两只小鹿的袜子,从来不丢,只是洗了穿,穿了洗。
胡天玉的这双袜子是有特殊意义的。那是奶奶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奶奶说这双袜子很珍贵,因为凝聚着她的心血。
胡天玉听不懂,她以为这是奶奶亲手织的袜子,奶奶摇摇头,说不是她织的,但是袜子是特地为胡天玉留的,留了很久的,所以珍贵。
胡天玉听了奶奶的话,一直都把这双袜子带在身边,陪着她上完大学,留学海外,又跟着回到上海。
兜来转去,也有十几年了。胡天玉的奶奶在她留学欧洲期间,得了一场大病,仙去了。
这双袜子更成了她跟奶奶的某种联系,每次看到它,就想起奶奶,每次穿上她,就想起奶奶说得“珍贵”二字。
那双有着两只小鹿奶奶送给她,做为十八岁生日礼物的袜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胡天玉为此难过自责了很久。
她去健身房,要求管理员调来当天的录像,确信自己那天进门穿得是那双袜了,出门也穿得是那双袜子!
她唯一不确定得是,自己回家后,到底把袜子放在哪里,是放进洗衣篮还是随手扔在地板上。
如果扔在进门地板上的那堆纸箱旁,说不定当天在小区扔垃圾的时候,把袜子卷在里面处理了。
因此胡天玉懊丧不已,一不小心,把自己珍爱的宝贝弄丢了。
两年一度的双年展终于在停办了三年之后,随着人们逐渐走出冬日的阴霾,在市中心的艺术展览馆开幕了。
胡天玉在油画展览室转过一个墙角,不经意看见一幅油画。画中的女孩好像两、三岁的样子,扎着小辫,爬在地上,好像是在盯着地板上的一个东西在看。
小女孩皮肤白净,脸上的肉鼓鼓的,笑呵呵得样子,很是好看。胡天玉心想,这个小女孩怎么跟自己小时有点像,她不由得凑上前,越看越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当年的自己。
因为胡天玉有很多两三岁的照片,她对自己的神情记得很清楚,画中的小女孩不仅神似,而且形也相似。
胡天玉心里起了好奇,她走近油画,细细端详。突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得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深怕自己的神情会吓到其他人。
她分明看到,在画中小女孩几步外,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好像跟画中的其他几个参与某种讨论。
这个女人看上去雍容华贵,穿得挺普通,可是画中的举止中透着一种不可琢磨的气质。
令胡天玉惊讶的是,画家好像特别突出了这个女人脚上的细节,她穿得一双袜子,竟然就是奶奶送给胡天玉的那双有着两只小鹿的袜子,一模一样!
其实更让胡天玉感到惊讶得是,这幅画里其他人物,都让她似曾相识,可又具体说不出到底是谁?从画中人物的服饰来看,这场讨论好像被画家安置在了曾经的古代。
“胡小姐?”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胡天玉转过头,看着一个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的男人站在身后,“你是?”,男人伸出手:“我是这幅画的作者,林瑞!”
男人继续说:“我在这儿已经等了好久了。”
“在等我?”
林瑞点点头:“是的,在等你,也在等一个答案。您应该也很想知道那双袜子去哪里了?而我们想和您一起打开一个秘密,关于您家庭的秘密。”
“你们是?”,胡天玉不知道自己家族有什么样的秘密,可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仅仅代表着他个人。
“我们?你可以把我们定义为那种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而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门。现在,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幅画,这些人所讨论的一个关于国家财富的秘密。根据我们的调查,您是现今唯一在世的当事人。”
“我?那是什么时候?”
林瑞缓了一下,欲言又止,可是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大概一百二十年前!”
“什么?一百二十年前?我?那时我就在?”胡天玉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自己,那现在她应该一百五十岁了,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瑞点点头:“是的,一百二十年前,是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你!”
“那双袜子是关键,据说它能打开你的记忆。所以,我们在你上班的时候,拿走了这双袜子,把它画进了这幅画!我相信你一定记得奶奶跟你讲过,这双袜子,她替你留了很久,它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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