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辣好辣!!”啊迪惊叫着。明明就吃不了辣,还一直不闷声得使劲蘸着辣椒。
“你活该――”林星哭笑不得地笑话他。
“快!给我水!水!”林素儿把眼前的饮料递过去。他一口大灌,像司马光砸破的那口缸,装着好多水。
“素儿,伯母现在身体还好吗?”钟东突然冒出一句,啊迪在一旁鬼哭狼嚎着。
“你慢点――啊?你说什么?”林素儿转头看着钟东。
“我说!伯母现在身体还是老样子吗?”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除此之外,两米开外的小摊讨价还价的买卖声交杂着。
林素儿勉强听到大概内容,又不知从何答起。只能点点头。最近是没那么频繁复发,只不过旧疾难治,根本不可能有治好的那天。
林素儿抬抬头,拿起筷子夹锅里已经沸腾的菜。
白菜已经飘浮在面上,林素儿一股脑地夹起便往嘴里送,不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白菜的级别比人豆腐不差。林素儿呼啦呼啦地呼着气。忍着痛把白菜嚼了几下便吞咽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喝了一大口橙汁。
口齿不清地问钟东:“你现在摆脱那个女生了吗?”
“啊?”钟东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女生啊!给你发短信的那个!”她又补充道。
“我骗她说我去北方旅游了!让我朋友给她发了定位。”钟东放下酒杯,一脸苦笑。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有些失神。
“那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躲着她吗?”
“没办法啊!我跟她说了,我不喜欢她了。谁知道她原来是这样的!当初在一起对我挺好的……”他闭上了眼,手掌抱脸,好一会儿都没有松开。
林素儿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林星已经喝趴下,啊迪也在发着呆。
“啊迪,去拿一壶茶来。”林素儿小声叫着啊迪。
啊迪拿回一壶还未泡开的茶水,把另一个手上拿着的茶杯倒满。灌不省人事的林星喝下。
林素儿轻声开口叫起钟东。他抬起脸来,揉揉双眼。眼眶里都是红血丝。
“回去吧――我们回去了!啊迪,去叫车!”林素儿过去扶林星,走到钟东这边,变成夹在中间一边手扶一个。
钟东还有意识,他挣开了林素儿的力量。自个慢慢走着。
林素儿力气虽说不小,此时却精疲力尽,扶着一个醉酒的人,实在吃力。眼瞧着钟东落下一段距离,林素儿免不得有些着急。怕他撞到人。
“素儿姐,这边!”啊迪在另一头向她挥挥手。跟司机说几句话后,他飞快的跑过来帮忙。
“呼~太重了!”林素儿把林星交到啊迪身上,忍不住大吐口气。
回头看见钟东试图在走直线,又颠来复去。摇摇摆摆。
林素儿回去扶着他手臂,他使劲脱开。生气着说:“放开我!我没有醉!”
“是是,你最清醒了!是我醉了,你来扶住我。”林素儿好声好气地说,又哭笑不得。
“啊迪,你知道他们地址吧?”啊迪摇摇头。
“那先把他们送到你家住一晚上?”啊迪跟她说了再见后,车子便扬长驶向五彩斑斓的灯光中,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林素儿才转身离开。
林素儿闻闻自己身上的衣服,叹息“真是一股火锅味”。
走了好久,才回到目的地。楼下的灯光有些黄暗,林素儿极少这个时候下楼,一来灯光太暗,二来这里不设门卡,只要能进小区,小区里可以随处走动。单元之间是不设防的。
正在低身开门时,“吽――”一声如雷贯耳。林素儿心跳呼吸急促起来,砰砰地颤动着。
“喂!吓到你了吧!哈哈哈――”她走到林素儿右手边,嘻嘻哈哈地歪着头。
林素儿拧开了锁,开门,进去,拉上门。她被挡在门外,使劲得拍打着门。
“哎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你开开门吧!求你了!”她哀求得如泣如诉,真该给她一把琵琶。林素儿想。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唉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你都没有回来。我突然脚麻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你给我开开门吧!”
“哪里来的回哪去!”林素儿换上拖鞋,朝卫生间走去。门外的声响越来越轻。
等她洗好澡出来,把忘关的客厅灯光给关上,便回卧室去了。
林素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有一股没完成事情的恐惧感笼罩着,她坐起来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两点多钟。回来时是十一点多。那人要是还在那里,就待上两个多钟了。
“我这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那么傻!唉!”林素儿丧气地躺下去。重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今天怪冷的啊。她哆嗦着侧着身子。
过了不知多久,窗外风声呼呼地吹着,打着了谁家的窗。窗户啪得一声,似乎已经断裂。林素儿彻底没了睡意。
从被窝里出来,穿上硬邦邦的拖鞋,就像穿着一块铁,又重又冰。
她停在玄关处,朝猫眼向外看。不愧为盲人的世界,一片漆黑。林素儿小心翼翼地松动门锁,把门拉开。出到门外,看看右边,蹲着一个大活人。她拍拍手掌,声控灯亮起来。
“喂!睡着了?”林素儿踢踢她。肉团没动静。
“喂!”林素儿蹲下去,大声在她耳边喊。
“干嘛!”她抬起头,画的妆都糊了。脸上挂着两条黑痕。
“起来,跟我进去。”林素儿把她拉起,她才颤颤巍巍地跟着她一前一后地进屋。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林素儿单刀直入,就像审问官在审问犯人,没有一点人情味。
“给我倒杯热水!冷死我了!”她抱着抱枕。
屋子里轰隆隆地响着,热水壶在加热着。
“我说,你有话快说!不要拖时间!我还要睡的。”
“都这么晚了……你还有心情……”
“你再这样我可以告你骚扰的。小姐,我不是你的朋友,请你有点自知之明。”林素儿怀有一口怨气地吐诉着。
“我想问你,要不要跟我合租?”
水壶“滴”一声跳闸了。林素儿起身拿起水壶,又从厨房里拿来玻璃杯,倒了半杯水,再兑点凉水。递给她。
她咕噜咕噜地喝下半杯,停下来又无助地盯着林素儿。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一定留在这。”林素儿歪过一边,躲避她热切的目光。
“难道你要搬走?”她狐疑地问林素儿。
“我现在要睡了,如果你要借宿一晚,可以,但合租的事,over.”
过了半响,林素儿从卧室里出来,抱着一张空调被和一套睡衣。
“小声点!”
她手示ok,林素儿便关上卧室门,重新躺回床上。被窝里,还有一点余温。
第二天一大早,沙发上一条尸体横铺着。林素儿哐啷哐啷在厨房里忙活着。
“喂!起来了!吃完早餐你就跟我出去。以后别来找我了。”
她不情不愿地坐直,仰头眯了一会。太阳难得的晒到沙发上来,此时她的脸,被晒得皱皱的。
她问林素儿有没有一次性牙刷,林素儿说没有。
“这我怎么吃早餐啊?”她暴躁地说。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林素儿过去把她往门外推。她仿佛脚戴千斤顶,纹丝不动。
“喂!你到底想怎样?!这里不是你家!”
“哎我说,你就真的要搬走了么?”
“不然呢?”林素儿叉着双臂。颇有一副收拾人的架头。
“算了算了……我走就是了。”
门正吱吖被拉上时,又被破开。“对了,林芳,她……她的事你听说了吧?”
林素儿还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能不能别一副要宰了我的眼神?怪瘆人的。”
“不能。”
“哎对!林芳她那房子的租金留在我这了,你要我怎么拿给你?”
“不要了。”
“喂!你想清楚了!这可是你说的哦!我没逼你哦!青天大老爷作证,耶稣基督莅临,童叟无欺,我一个逼字也没说。”她神神叨叨地双掌合十。一会儿睁开眼,一会儿又有模有样念着咒。
“再见!亲爱的悉达多。”她甩起头发来。哼着歌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林素儿脑壳一疼,早餐也吃不下。便出门慢慢走去公司。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