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从军行
李颀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萄入汉家!
全诗通过对边疆战士生活的描写,深刻地揭露了战争的残酷和荒谬,表达了诗人对战争的批判和谴责。战士们在恶劣的环境中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帝王的虚荣和微不足道的利益,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人不禁对战争的意义产生质疑。在批判战争的同时,诗歌也流露出了诗人对和平的渴望。诗中描写的战争场景充满了痛苦和悲伤,与和平时期的安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凸显了和平的珍贵。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生动地描绘了边疆战士白天紧张地瞭望烽火,黄昏时在交河边上饮马的情景,展现出他们时刻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日复一日的戍守生活既单调又艰辛。交河是古县名,故城在今新疆吐鲁番西面,这里借指边疆之地,给人一种空旷、苍凉的感觉。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夜晚风沙弥漫,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军中巡夜的刁斗声和如泣如诉的琵琶声。“刁斗”是古代军中的铜制炊具,白天用以煮饭,晚上敲击代替更柝,其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孤寂。而“公主琵琶”用的是汉武帝时江都王刘建女细君嫁乌孙国王的典故,公主远嫁异国他乡,心中充满哀怨,其琵琶声也充满了幽怨,这种声音与刁斗声交织在一起,使整个氛围更加哀怨凄凉。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诗人进一步渲染了边陲的环境,万里荒野不见城郭,只有漫天的阴云,雨雪纷纷扬扬地笼罩着无边的沙漠,凸显出边塞的荒无人烟和极度恶劣的自然条件,让人心生寒意。“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胡地的大雁夜夜哀鸣着飞过,胡人的士兵也因战争的痛苦而落泪,通过对胡雁和胡儿的描写,从侧面烘托出战争的残酷和无情,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悲伤的色彩。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战士们听说玉门关已被挡住了归路,回乡无望,只能豁出性命追随将军去拼命。这里暗刺当朝皇帝的一意孤行和穷兵黩武,让战士们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轻车”指的是轻车将军,这里代指领兵的将帅。
诗中多次运用典故,如“公主琵琶”的典故,不仅增添了诗歌的文化内涵,还使诗歌的情感表达更加委婉含蓄。“空见蒲桃入汉家”则用了汉武帝时开通西域,引进葡萄、苜蓿等作物的典故,讽刺了帝王为了满足自己的征服欲,不惜发动战争,牺牲无数人的性命,换来的却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纷纷”“夜夜”“双双”“年年”等叠字的运用,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和音乐美,同时也强调了语意,如“夜夜”突出了胡雁哀鸣的频繁,“年年”则表现了战争的长期性和残酷性,使读者更能感受到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痛苦。
诗歌中多处运用了对比和映衬的手法,如边塞的荒凉与战士们的艰辛形成对比,胡雁和胡儿的哀鸣落泪与战士们的无奈和痛苦相互映衬,更加突出了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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