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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柏芝:一个付出型的受害者

张柏芝:一个付出型的受害者

作者: 蛮老野 | 来源:发表于2019-01-07 14:39 被阅读14次

    本文为参加施琪嘉导师“创伤治疗与危机干预工作坊”课后感

    柳飘飘走在瑟瑟寒风中,后面的男人叫住她:不上班行不行?男人两条单瘦的裤腿在风中剧烈抖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冷。真冷。以至于背景音乐《HERE WE ARE AGAIN》多年后再响起的时候,依然有多少人被冷出眼泪,和鼻涕一把。

    不上班你养我啊?

    男人嘿了一声之后回答:我养你啊!所有的犹豫在这句回答里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自己饭都吃不饱,他哪里来的勇气?

    先养好你自己吧,傻瓜!

    柳飘飘很不屑地走了,可是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她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正如男人所祝福她的,“谢谢,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坐台小姐”,她工作能力强,业绩非常出色,其他小姐搞不定的客户,她都能拿下,在小姐的行业里她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当一个男人落魄的时候,给予他最好的爱是什么?做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温柔地陪着他一起喝西北风?或者像柳飘飘这样,努力赚钱,默默分担你的苦难,自愿做一个拯救者,期望将对方拯救于水深火热,直到有一天你看到我的付出,“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事实上,落魄的男人希望出现这样的女人:

    “你进,我陪你出生入死;你退,我陪你颐养天年。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看,一个多么伟大的拯救者,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无欲无求,一切的存在只为了你。但同时我们看到了什么?

    我面对来访者的时候,某种情形下会让他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或者两遍,甚至三遍,“尝试觉察一下深层的情绪,你现在是什么感受?”来访者重复之后,往往会发生表情变化,从笑到哭,从平静到激动,或者相反,然后说出与之前截然对立的感受。

    “我觉得很委屈……”

    “是恨!我恨她!我恨她!”

    “噢,我突然释然了,不那么耿耿于怀了。”

    所以当我们重复这句话的时候,“你进,我陪你出生入死;你退,我陪你颐养天年。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是不是也读到了一种与拯救者完全对立的角色?

    施老师说,加害关系三角中,加害者、受害者、拯救者,是可以互相转换的。比如一个妻子发现丈夫出轨了,她特别难受,此时丈夫是“加害者”,妻子是“受害者”。妻子不停地指责丈夫,要求他说清楚,否则不要睡觉不要吃饭不要去上班,丈夫备受煎熬,角色就互换了,妻子转换为“加害者”,丈夫成为了“受害者”。

    角色除了可以转换之外,其实也是可以共存的。就像我们说女人的原型有“好女人”和“坏女人”,这两种角色是同时存在于内心之中的。我们的妈妈温柔起来像天使,发起火来是魔鬼。天使+魔鬼,共同组成了妈妈的形象。

    如果在一段关系中总是承担拯救者的角色,其实这也是一个受害者。那个既能陪你君临天下、也能陪你东山再起的人,那个在爱情中奋不顾身的柳飘飘,生活赋予她们的角色,到底是拯救者还是受害者?

    谁说柳飘飘不是张柏芝生活中的原型呢?她们都拿到了一副好牌,然后自己打得稀烂。柳飘飘是一个小人物,微乎其微,而让她尝遍酸甜苦辣的小姐行业,就如同香港的娱乐圈。可是当鲁豫问张柏芝:你恨香港的娱乐圈吗?她回答:我不会恨,因为它给我很多钱,令我照顾到我的家人。

    她们对自己的定位都是一样的,拯救者。追求被人需要的感觉,以及带来的成就感。或者是逃避人生的孤独,所以强加给自己很多责任。最近张柏芝生下三胎小王子,一个当红艺人怀胎十月居然能成功躲开香港所有狗仔,并且至今孩子生父未知。什么样的人会接受甚至有意安排这样混乱的生活?

    如果分析张柏芝的童年,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有创伤的童年。母亲离异再嫁后生下她,在她9岁时又和父亲离婚,13岁时带她离开出生地香港,去了澳大利亚,她在读书期间就需要出去兼职工作以便养家养弟弟,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颠沛流离的生活带来的严重不安全感,离异创伤的代际传递,年幼即承担照顾亲人的压力,这一切让她形成了强烈的责任感,同时伴随着控制欲。前夫离开了,我的生活中需要再出现一个我能照顾的人,我可以掌控的人,那么再生一个孩子吧,哪怕是借种生子。

    生活中自愿承担拯救者角色的人很多,并且他们承担拯救他人的责任感会日渐扩大,延伸到生活、工作,似乎一切都和他有关系,他需要去承担、去迎合、去讨好他人,当他特别累的时候,旁人还不理解,于是有许多抱怨。

    我们在上施琪嘉导师的《创伤治疗与危机干预工作坊》的时候,其中一个七人小组,就有三个人为自己的“拯救者”角色抱怨,甲学员说自己是为家庭奉献最多的一个,任何出钱出力的事情都靠自己,可是母亲十分偏袒弟弟,甚至自己的孩子和弟弟的孩子都是天差地别的待遇。乙学员说自己的先生多年前就供养哥哥读书,直到现在哥哥有事还开口要钱,偶尔给少了还有意见。丙学员说家庭就像个吸血鬼,只会无止境地索取,自己甚至想和这样的家庭断绝关系。

    参加工作坊的都是心理咨询师,所以具有很深的自我觉察,并且善于运用心理咨询技巧。这个小组在讨论交流的过程中,就已经自我疗愈了。大家讨论的结果是,别人对你的态度,正是你希望别人对你的态度。你渴望别人把你当成救世主,于是你成为了“拯救者”,而这段关系中你永远在付出,其实你已经成为了“受害者”,同时把别人推到了“加害者”的位置——彼此都气喘吁吁,因为接受帮助的人未必一定对施助者心怀感激,甚至会有一种对立的情绪,因屈辱而带来的仇恨。

    回到柳飘飘和张柏芝的故事上来,穷困潦倒时期、包括精神穷困潦倒时期的爱,真是一文不值啊。可是苦难会过去吗?生活中我们以为跌到了谷底,却不料底下还有深渊。生活给了我们一巴掌,当我们以为接下来递给我们的是糖的时候,生活却再给我们更重的一巴掌。于是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女孩马蒂尔德问,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里昂回答她,一直如此。

    既然人生就是一部创伤史,并且我们在创伤中没有结束,而是成长为现在的自己,那么处于加害关系三角中任何一个位置又有什么可怕呢?任何人都无法再回到童年、抹去创伤重新成长一次,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理想国”、“心灵花园”,并且认清“面具”之下的自己,尊重内心的感受,让自己的情绪自然地流动起来,那么自己和内心的链接、自己和他人的链接就不会出现任何阻碍。

    就像有学员问施老师:我要如何和我的妈妈断绝关系?

    施老师回答:你永远不可能和她断绝关系,你的问题应该是,我要如何在有一个这样的妈妈的情况下,更好地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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